自来苏之后知其古镇诸多,然因种种原因,未曾游历。其实说到底大抵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惰性而已。然终于某个急需散心之日,携俩小友成行。
由于无车之故,周庄之途略有辗转,需转2趟公交加taxi,得力于二小友,并未因路线烦忧。公交转出市区后水乡的面貌就渐渐凸显,低矮粉墙黛瓦的房屋错落于甚是平坦但却有垠的农田之间,田间多种植绿色菜蔬,故阴天中的伊虽未显得生机盎然,然相较于曾见之大西北之荒凉而言,却着实算得上欣欣向荣了。
抵达小镇恰是正午时间,小镇核心游览之地需购买门票游览,小镇外围建有高大牌楼,上书“周庄”二字,牌楼后是一条商业街,街市两旁饭店居多,食客却寥寥。随意推开一家,点菜之前店老板甚是热情,强推周庄特色之“万三蹄”等招牌菜,未果之后脸色忽变,不满之意满溢。
对周庄待客之道初体验之后,我们终持票入景区,票价于全国其他古镇而言,应属于上位者,因此更觉得期待,毕竟起码要值回票价。
周庄的房屋大多临水而建,房屋之间也甚是密集,有种“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之感,和二小友戏谑曰:“住这样的房子大略夫妻间吵架都是难的,毕竟左邻右舍都会给听了去。”不知是不是景区之故,周庄的路大都青石板或青砖铺就。幼时对村里青砖铺就的小路曾有疑问,父亲曾教导说青砖之路乃是古时官路,只有读书考取秀才之人才有资格走,普通村民只能走边上的土路,否则乃是僭越。水乡最多的应该是桥了吧,可能是入村而过的只能称之为小溪吧,跨于其上的都是单拱石桥,周庄人为了防止游客滑倒在其阶梯上铺了吸水的毡子,近看的话确无甚美感。溪水现今也是绿色,尽管它很窄,还是有很多乌篷船泊于溪岸,只是下雨天游人稀少之故,并未见其开船。
行走不久后雨不期而至,我看了天气带着雨伞出门的,然忘性过大并未将其带下车,索性我们三人带着帽子在雨中行走。初时细雨绵绵,走在周庄低矮的屋檐下并未察觉。入得旧宅,土木建筑的房屋和幼时的老屋很像。昏暗的房间,四方的天井,墙边爬着半枯半绿的爬山虎,瓦上略有青苔,还有高高的门槛和又陡又窄的木质楼梯。见过了沈氏故居七进七出的豪宅后直觉旧屋都昏暗逼仄,曾记得故宫也如是。有这种感觉大略是因为对老屋有种天然恐惧,幼时曾记得家乡老人都喜欢早早为自己准备好棺木,棺木大多放在老屋的二楼,很多时候爬上狭窄逼仄的楼梯映入眼帘的便是光滑清亮的杉木棺。大概潜意识里就将棺木和死亡相等同,而我自小便是很害怕有人故去的。
记得以前读宋词,最喜辛弃疾的一首《清平乐·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故而总觉得江南的村居总该是这样的,所以我对周庄的期待便是找间临河的茶楼,点上一盏清茶,静坐一下午。看着窗外乌篷船伴着桨声摇曳而过,听着吴侬软语,发呆冥想,想着那个“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的闺怨女子。亦或行走于巷道之时能遇见那个打着雨伞的“丁香般”的姑娘。然现今我看着雨滴沿着低矮的屋檐垂落,垂落在这个除了商铺和游客以外真心无他之地,就连老奶奶现场手作鞋底酥和现场织布都透着股浓浓的商业味道。
游览一周后大略最喜欢的便是周庄的全福寺了,全福寺是偶然路过便进去了的,其不在门票需要收费的景点上。届时雨势略大,全福寺几乎空无一人。有间阁楼大略叫听音阁,阁楼的檐角下挂着铜铃,风雨中叮铃作响。走入全福寺内里,发现其真是个清净所在。寺里的湖泊连着广袤的南湖,湖上建着亭台,岸边有弯曲的回廊直通亭台,亭台里摆着石桌石凳,大略石桌上还刻着棋盘子。因为外人不能擅入,并未得以上前观赏。面湖而居,湖边植着柳树,弯着一弯拱桥,映着一汪冬水,放眼之处毫无一人,寂寂然的风雨中有种遗世独立之感。当时脑海里的想法便是,这个寺庙招不招尼姑,若能在此处参禅悟道肯定是极好的。
此次周庄之行觉最幸运之处大略便是有二小友作陪之,二小友乃我的学生,他们二人是班对。属于每次上课坐第一排秀恩爱的类型,女孩儿娇小明媚,男孩儿高大帅气,极为相称。大略过了恋爱的热恋期,便未狂撒狗粮,然各种细节之处却更能体现爱之意。女孩儿出门从不记路,完全放心地交给男孩儿。女孩儿奔向等在校门口处的男孩儿时,男孩儿掏出灌好的小小的热水袋给女孩儿捂手。男孩儿喜欢把衣服领子拉下来,每次从屋里走向屋外时女孩儿总要叮咛其把拉链拉上去,不厌其烦。男孩儿发的朋友圈是“遇你 与你 雨里”,配图是他俩的合照,恋爱真的会让人变成诗人吧……爱情最好的样子,大略就如此。
文章的最后,就用他俩的合照镇楼吧。
周庄·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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