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7月初的期末考试到现在,恍恍惚惚间7月又要接近尾声了。
考试一结束,我收拾好东西,便急匆匆地赶去车站,大概每年的这个时候,回家的心情才是最迫切的。
我乘坐的是火车,车程长达13小时,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没有打游戏,没有看剧,无聊了就和朋友们聊天。
后来,我在手机备忘录里写进一些暑假计划:
“约朋友们一起玩。”
“看完《穆斯林的葬礼》。”
“学习Java。”
……
关于暑假的一切安排,我都在回家的路上想好了,就盼着能快点到站。
可是暑假真正开始时 ,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中学的时候,每逢暑假,我有几个朋友一定会约到一起逛街、玩游戏、吃烧烤。
我们逛的一直是学校附近的街道,那里的街道都很小。之所以小,是因为对于我这个路痴来说,从来不会在那迷路。
而要吃烧烤的时候多半回选择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和大多数地方一样,日落是烧烤摊的开摊点,直到把街面搞得油腻腻,空气里铺满了炭烤味。
日出的时候,便是收摊之时。
我们每人都会拿着好几根肉串,在烟雾与交错的灯光中,大口吃着竹签上的肉,没有谁会在意形象。
吃饱喝足之后,也没有人会提出:“回家吧,散啦。”
纵使彼此间没有什么话要说,但就是没有人愿意先离场。
以前,暑假快乐的事情还有就是和小伙伴们吃冰棍,那时候的冰棍特别简单,种类单一,味道也只是那一个味。
在阿婆背的一元钱一根的冰棍,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各自的一元钱递给阿婆,然后把那一条冰棍像宝一样捧着,舔一口都视如珍宝。
现在长大了,吃什么都容易了,但也不再那么的容易开心起来。
今年的暑假,我生硬地把冬瓜约出来,坐在一家小饭店里。
吃饭的过程中,我们互相说了一下近况,讲了自己的学校以及专业,然后分享了各自的暑假计划。
吃完饭后冬瓜提议去看电影,我点了点头,然后在美团上选了附近比较好的一家电影院订了票。
距离电影开场不到半个小时,我们选择坐在原位置等十分钟左右。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嘻哈打闹度过这十分钟。
第一次觉得十分钟也可以如十年那般漫长。
我们俩只是坐着不说话,冬瓜偶尔点一下手机屏幕,她似乎很忙,我只能时不时地往窗外看。
或许小孩子和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有条缝把它们隔了起来。
看完电影后,我带她去了学校附近那条小时候常去的小吃街,点了一些肉串和韭菜,等餐的时候,我和冬瓜的手机同时响起来,是来自丹丹发起的微信电话。
冬瓜、铃子还有我有一个叫作“死党三连“的微信群,暑假的这次约会应该要包括丹丹的,如果丹丹已经放假的话。
记得我还没开始期末考试的时候,很多学校已经陆陆续续发出了暑期放假安排,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大家晒出的假期生活,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但还是坚持熬过了考试周。
好像坚持过后就能迎来一个饱满而充实的暑假。
回到家的第二天中午,丹丹给我发微信消息,问我放假没有。
“我考试的确比你早啊,只是杀千刀的还得上课。“丹丹用语音说,隔着屏幕我也能感受得到她语气中的火气。
“大小姐,让我乐几分钟先,哈哈哈……“我给她发了持续12秒的”哈哈“的语音发给她。
丹丹比我提前9天结束期末考试的,难受的是考完试的她被迫留在学校,其中很大原因是丹丹自己想锻炼自己。
丹丹的专业是化学,听她说院里有一个实验室考核标准,只要期中考试的某一课程考试成绩达到分数线,就能获得进入实验室的名额。
都说大学期末考试成绩60分就高呼万岁了,丹丹却为了期中考试,熬了一周的夜,只为了进实验室。
本来她的专业就挺忙的,而且她也加入了校学生会的策划部,现在又进入了实验室,我想她应该是忙得不可开交了,结果凌晨1点还在忙的她,却向我证明了她是忙得不亦乐乎。
本身期待的大假期,也在大家的忙碌中,逐渐的消失在视野中。
实习、学车、休息在家中等等都成了脱离曾经的小团体的原因,可也正是这些原因,把大一的第一个大暑假的期望,像被一瓢凉水一样而熄灭了。
而这一切也仅仅发生在一年前的高考结束后。
曾经的暑假呼朋引伴,现在的日子,流水而茫然。
让自己感到丧的原因有很多,但朋友们的陌生感,也会成为一个暑假变得索然无味的重要原因。
刚开学的时候,丹丹跟我说过,她的大学绝不能像高三那样,整天学习还严重缺乏睡眠,可是后来她还是为了社团工作而熬夜。
微信聊天结束后,我在群里晒出了暑假玩耍计划,还蛊惑铃子也发出她的暑假安排,本打算气佳佳一番的,可是铃子先是在群里发出了咸鱼的表情。
“我去年寒假的时候已经考过了科目一,这次暑假,我打算继续准备考驾驶证,过几天我就要回我妈那边好好准备了。”这是铃子发在群里的话。
我放下手中的肉串,吸了一下鼻子,说:“厉害呀,以后我不用叫滴滴了。”
佳佳对她说:“暑假时间那么长,你考驾驶证用不了多久呀?”
“考完科目一,我就去我大伯那上班呀,我是没有暑假的了。”
最后,轮到我发出咸鱼表情了。
只是,我的咸鱼代表的不是自己没有暑假,而是告诉着屏幕对面的她们,我想见见你们。
但好像并没有这个机会。
我知道,友情就是很久很久不说话一见面就会变成话痨,但我也知道,世上的友情也会因为时间而慢慢变淡。
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事情。
看着自己立下那么多的flag,恨不得把自己关起来认真地去完成它们。
可我也真的很想见见屏幕对面的你们。
大概成年人的世界,真的不能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吧。
准备要走的时候,桌上摆着的肉串还有很多,少掉的那几串或许都是我自己吃掉的吧。
“以后少吃点烧烤类食物,炭烧的,好吃,但是伤胃呀。”
我有点想笑,却又觉得铃子说的很有道理。
记得之前看青年文摘的时候,看到一篇关于张爱玲和好朋友炎樱的故事,她们两人的关系很要好,几乎要被怀疑同性恋。
张爱玲的书中,多由炎樱创作着色,照片拍摄者,也多是炎樱。
和平年代,她们谈学业,服装等等;战争来临时,张爱玲与炎樱一起躲避战火。
可是年长后,她们逐渐失去了联系。
在《亲爱的安德烈》里,龙应台对儿子说:“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
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
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情形就变了,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
那些推推挤挤同唱同乐的群体情感,那些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僚深情,在人的一生之中也只有少年期有。
亦或是即便我们有机会腾出一段长长的时间,也无法再轻轻松松地拥有过往的好心情,还有一大群随便就能约到的朋友了。
大学后,暑假变长了,因为再没有繁杂的暑期作业占据时间,只是好像大家都很忙。
为了漂亮地完成公司下达的销售量,哪怕只是一名实习生,也为了赶超别的小组尽心尽力。
为了让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颓废,放假了也没有回家,在学校住了下来,长长一个月,除了兼职外就是忙着预习甚至备考大二的相关证书。
我知道,一切都会使自己变得更好,只是偶尔回头也会发现,有些东西也正在慢慢地遗失掉。
我之所以那么讨厌“人生总会失去什么而成长了什么”这样的话,是因为有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不愿意去抓住,或者直接选择了放弃。
好想抓住啊,但真的无能为力啊。
以上。
本文作者:阿梦
本文来源:一克松(一个糟糕青年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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