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忆

作者: 宇中静树 | 来源:发表于2022-06-03 09:37 被阅读0次

【文字家园】

天空灰蒙蒙一片,低低压在我们的头顶,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可是丝毫不影响大家喜度端午佳节的心情,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彼此脸上都洋溢着盈盈笑意,一声声温情的问候为格外让人舒心。

我因为要上班而没有回家。

独自坐在办公室,思绪却早已飘向那个有着老父亲老母亲的家里,回味那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的节日气氛和往事。

那时候的父亲很年轻,三十多岁的年纪,高大伟岸,强壮有力的胳膊时刻在彰显着用不完的力气。

当时村里的节日气氛很浓,每到这个时节,总会举行盛大的划龙舟比赛,吃粽子或吃包子比赛,而父亲总是其中的得力干将。

在端午节来到的前两三周,村里的几十年轻人就会把村里祠堂里珍藏的龙舟拿出来,经过一番涂油、彩绘、修检等等程序,那龙舟就如昂扬的战士一样重新精神焕发。

参赛的龙舟一般不准我们小孩碰,估计怕破坏其容貌、毁坏其胫骨。往往这时,我们小孩子会使劲往前挤,哪怕跟着大人远远看一眼龙舟,感受其魅力,也是可以炫耀的资本。

龙舟保养好后,一批年轻人也自发组织起来开始进行划龙舟练习。

每到这时,那喧天锣鼓的热闹总是吸引着我们小孩子们和村里的媳妇儿不停地往河堤上跑,而划龙舟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永远谈不完的话题。

父亲每到这时特别忙,从早到晚家里基本看不到他身影,一日三餐也不和我们一起,格外神秘。

我有时也会站在河岸上远远找寻着那龙舟上的父亲和熟悉的人。其实他们统一着装,远处的我分不清哪个是父亲,但是我依然会指着其中那艘最快的龙舟,骄傲地告诉旁边的孩子:我父亲在这艘龙舟上面!

围观的群众越多,龙舟上的年轻人越有干劲,他们使出喝奶的劲大声吆喝、双脚在湿透的龙舟底层站稳绷紧、手中握紧沉重的木浆、面向水面弯着腰、眼睛却盯着龙舟前方,木浆在有力的臂膀挥动下搅起河水洒向天空,而龙舟则像飞翔的箭一般向前冲。

在冲进云霄的呐喊声中,那不断飞溅的水珠和男子有力的臂膀幻化成一副美好的画面:既蕴涵男子的力量之美,也融合了女子的柔情之美!

这种美融合着淡淡的风、点点的光,往往让我湿润双眼,浸透内心。

划完龙舟,村里会点燃鞭炮迎接载誉而归的年轻人。那劈里啪啦的声音就如鲜花和掌声一般让浑身湿透的父亲裂开嘴笑个不停。时至今日,他都吹嘘:参加划龙舟比赛从没输过!

在大家充满羡慕地注视下,这一大批年轻人又开始另一场比赛。

村里早就准备好了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那热气蔓延的朦胧感早就吸引了我们孩子们的视线,何况我们还从大人们的七嘴八舌中知道那是新鲜出炉的包子或粽子,我等小孩是何等的馋。

可是,包子或粽子并不是为我们准备的,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白白胖胖且冒着热气的包子一个个被塞进参赛选手的嘴里,而那顺着嘴角留下的丝丝口水总会暴露我们内心的馋与渴望。

父亲也是其中一个赛手,每到这个时候,他会狼吞虎咽之时也会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留一个或两个包子带回家给我吃。

我咬开如云朵一样白、如棉花一样软的包子,那流着油的肉沫就伴着香味呈现在我面前,等着我细细品尝它的美味。可是已经吞了无数口水的我又怎会如此,而是一大口咬下去,把大半个包子含进口中,任由腮帮鼓起一个小小的拳头,任由那来不及流进口中的晶莹油渍在我嘴角慢慢流淌直至滴到地面。

父亲往往这时就含笑看着我的囧样,母亲则大声斥责我,“你不知道慢点吃啊?”还不忘回过头去吼父亲,“还不去洗澡?一身湿透了。”

我向父亲扮扮鬼脸,然后一溜烟跑出去,又和孩子们约去摘桃子、偷黄瓜吃。

其实我小的时候很好奇父亲为什么会热衷于赛龙舟这样的活动,除了他带回家的包子,我找不到任何价值所在。

可是今天回想起来,我却格外怀念那个使劲挥浆、浑身力量的时刻,那时候的父亲很年轻、那时候的天空很蓝,那时候的日子宁静而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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