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里因为昨天下午贪吃了麻辣火锅,胃里不舒服,再也睡不着觉。睁开眼却总记挂着一件事,盼天亮了马上和母亲视频,对她说一声母亲节快乐!
白天打了几次视频,总没人接。于是想着母亲可否身体不舒服,可否父亲又有什么事情?或者是孝顺的弟弟弟媳带父母去那转了?如吃火锅时的那种诱惑,这样的思念竟从来没有这般紧紧的煎熬着我,如母亲因打不通电话时对我们的千般牵挂和万般的不放心。
自媒体时代,每一个节日,似乎不用你刻意的去记挂。提前几天微信朋友圈,更多是在微信公众平台上,自有关于每个节日习俗的由来和祝福的文字,怀念和祝福的文字多的让你目不暇接。而且昨晚“老家在甘肃”的朋友又把我去年母亲节前一天写的那篇拙文重新发了一次,并转发给我。也就在昨晚,我知道文章中的那位母亲在出院不到一月后,又一次住进医院,虚弱到一次小感冒都有可能面临生命的危险。突然间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等不及,纵是远隔千山万水,纵然不能在父亲母亲膝下承欢,我就想马上,马上从那屏幕中看到我的双亲,看着他们安然无恙,多看看母亲那熟悉的脸庞,细数数母亲眼角的皱纹,看看母亲满头的花发,最想的还是能静静地躺在母亲的身边,一边边听母亲讲小时候的故事。

还是去年夏天去兰州送母亲回广州,在二姐家的地铺上,我和二姐躺在母亲的两侧,二姐笑着说,小时候她经常被母亲送到外婆家,记忆中好像从未这么亲近的躺在母亲身边。而我,大概是和母亲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小时候因为病多的缘故,让母亲操心最多的那一个。分别快一年了,尽管如今网络时代,想见谁都是分分秒秒打开视频就能看到,但那种面对面的亲近却是永远无法替代的。
想到春节时母亲的期盼,想着她的四个女儿没有一个陪她过年,可她的四个女儿家中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能前去,想到那些天她因为思念我们到抓狂,晚上睡不着觉,半夜起来一次次为我们收拾房子,直到除夕那天,母亲还在执着的打电话,口中一边边说你们有事别来了,话音还未落又说来住几天,能赶回去上班了,让我们都不敢面对她了。这个世上,还有哪一种思念能敌?
一夜未眠,无数次的看时间,脑子异常清醒,竟如同看电影一般把从有记忆以来有关于母亲的点滴,清晰的放映了一遍,一次次泪如泉涌,唏嘘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七点钟,先在群里面投石问路,免得这么早让母亲担心。果然弟弟即刻出来说打电话吧,微信不知如何打不开,白天马上弄好了通知我们。我拨通了电话,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欢悦,却又刻意的压低了几分。
“妈,祝您母亲节快乐!”我大声地说。“嗯,快乐呢。起床了没?吃早点了没?一定要吃早点。”母亲话峰陡转,一连串的问她的女儿,她的心时时刻刻在她的儿女身上。她知道我老不吃早点,我当然更没敢说吃坏肚子的事,免得她又担心。
“你弟他们还睡觉呢?楼下说话,楼上面听的真真切切,”母亲的声音有点小,她不知道弟弟早已醒来。“我正准备给他们做早点,也不知道喜欢吃什么,”因为年后弟弟和弟媳搬到外面另住。

给弟弟准备早点,是母亲每天早晨起床最重要的事。她是早晨第一个起床的人,待我们起来,她已悄无声息的把楼上楼下都打扫干净了,赶在弟上班前,在餐桌上摆好弟弟喜欢吃的早餐,每天还不重复。待弟弟去上班了,她再匆匆提个大袋子赶去超市买菜,回来再收拾孙女们的衣服,一件一件洗得干干净净……
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也许只有让她忙碌,才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只有那样她才感觉心里面踏实。她总是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她,还是不停的寻找自己的价值,一刻也不想停歇。
想起王冕的那首《墨萱图》,“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阻。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萱草花,是在康乃馨之前中国最早的一种母亲花,又名忘忧草,《诗经疏》上说“北堂幽暗,可以种萱。”意思是古代的游子在出门前,要在北堂种萱草,以减轻母亲对游子是思念。若真如此,再去母亲那儿,也在后院种一大片萱草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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