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湾一笑
请把我们带回意识之岛,回到那词语、思想与感觉的源泉,告诉我们在语言之先,在博尔赫斯铸造词语之前,博尔赫斯的意识是怎样一种状况。
我想我可以说写诗或写寓言——反正最终都一样——这个过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我从未尝试过什么主题,我让主题来寻找我,然后走上大街,或者在我家里,一个盲人的小小的家里,我从一个房间踱到另一个房间,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要到来,也许是一行诗,也许是某种文学形式。
我们可以用岛屿来打个比方。我看到岛屿的两端,这两端就是一首诗、一篇寓言的开头和结尾。仅此而已。而我不得不创造、制造两端之间的东西。这得由我来做。
诗神缪斯——或者用一种更好、更幽暗的称呼,圣灵——所给予我的就是一篇故事或一首诗的结尾和开头。于是我只好把空填出来。我也许会走错了路而原路返回。我只好再创造些别的东西。但我总是知道开头和结尾。
依我看每个诗人都有他自己的方法。据说有些作家只要有开头就能写下去,在快要结束时他们发现或创造——两个词说的是一回事——一个结尾。但是我自己却必须在知道了开头和结尾之后才下笔。
我尽量避免让我的观点打扰我的创作。我只考虑寓言本身而不考虑其寓意。观点、政治如过眼烟云,我个人的观点时时都在改变。但是在我写作时我努力忠实于梦。我只能说这些。
在我刚开始写作的时候,我总是想欺骗读者,总是使用古词、偏词或新词。但是现在我尽量使用很简单的词汇,我尽量避免使用英语中被认为古奥艰涩的词汇,我尽量避开它们。
我认为我写得最好的短篇小说集是最近的一本《沙之书》。在这本书里,我想没有一个词会限制或妨碍读者。这些小说叙事简朴,尽管故事本身并不平直,既然宇宙间没有平直的事,既然每件事都是复杂的。我把它们装扮起来,写成朴实的小说。
事实上那些小说我反复写了九到十遍,而我却想让它们看起来仿佛不事斟酌。我要它们越平凡越好。
如果你们不曾读过我的书,那么我要斗胆推荐我的两本书给你们,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读完,仅此而已。一本是诗集,名叫《月亮的故事》另一本就是《沙之书》。至于其他书,你们尽管忘掉好了。因为我已经把它们忘记了。
关于意识,有足够深挖吗?
有一些梦,努力在那一刻去贴近
是什么感受,什么状态,
去描摹,去编织,去构建
我的思想已经够复杂
得用最锋利质朴的语言
直抵待到达的地方
一种救赎
当写完醒过来
全身在颤抖
眼泪在流淌
一些东西在融化
在弥补
随后,就会忘记
只记得曾经那一刻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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