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人与人、左邻与右舍、亲友与故朋交往,讲究亲情、友情、情谊。臂如,去街上地摊买东西,交易做不成,会有一方说:"买卖不成情谊在”。乡下人很朴实,鸡犬之声相闻,开门既相往来;严然不像城里,同居一层楼,门相连或相对,却是开门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乡村人的往来并非机器人那样冷漠、枯燥、乏味,而是情趣丰富。前天上午,我就与一位远门大表嫂闹一场饶有风趣地玩笑。
那天,表嫂的鸡丢失一只,一大早她就不指名道姓的骂,骂有人偷吃她的鸡。她家的鸡散养,家里院外、房前屋后、荒草野地无处不旅游、觅食、偷情,还有的鸡在主人面前羞于下蛋,就在野外产卵。就她家的这群无组织无纪律地十几只鸡,说不定被黄鼠狼给吃了,也有可能被老鹰叨走,想吃鸡、爱吃鸡、喜吃鸡、偷吃鸡的动物绝非人类一个。表嫂就认定是人偷吃的,反而把别的动物比拟人来骂;例如,她骂偷吃鸡的人是鱼鳖虾蟹、乌龟王八配的种。
我听闻表嫂的骂声,嬉皮笑脸地上前,喊一声"大表嫂,你听我说……”。她停止骂,板着气色脸,说:"不听,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知道,大与嫂中间夹个"表",此表又非江西的称呼那个俵,自然对她无正经话说;但她更知道,"嘴"的前面缀上那个动词,如果我连声喊她嫂子长嫂子短的,她又会是个什么呢?这个嫂子可真是不简单,今天我假若不动脑与她逗嘴,必败无疑。我略沉思,便油腔滑调地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矣;为师来给女弟子补课……"她反唇相讥:"你个样子,还为师呢,孔夫子放屁……”我怕她说出更难听的,急忙拦着话头:"非也,不为师,可以科普嘛"!"你懂科普?”她问。"略知一二,你懂不懂得生殖隔离?”我反问,她脸现惊谔,说:"不懂!"不懂就好,我暗自高兴,对她说道:怪不得你刚才胡说八扯,告诉你,也算科普,鳖、王八、乌龟与人交配不会有生育奇迹,因为人与其他非同一种族动物,由于存在着生殖隔离,不可能产生新物种。你骂偷鸡人是乌龟王八杂交的种,说明大表嫂有着转移基因的功能,那么表嫂你可以找来一只乌龟杂交杂交,试一试你会生个啥东西……不等我高谈论阔结束,她拣起一块土圪垃砸向我,并骂:"你个死砍头……“好汉不吃眼前亏,逃为上策。边逃边自说:"河东狮吼,河东狮吼……"当然,是自言自语,唯恐高言大声被大表嫂听到且又知词意,真敢活剝生吞我。
自以为讨了大表嫂的便宜,洋洋得意忘形时,迎头撞上大表哥,他喜笑颜开地问:“你这个东西,跟你嫂子闹啥哩?"我装着一本正经地又神秘地模样凑前悄声说:“大哥,今晚一定要整治好大嫂,俺大嫂找了一只乌龟……”哪还敢闹下去,急急地逃之夭夭。试想,人家两口子联合起来一致对我,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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