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阿瓜卢萨的《贩卖过去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读安哥拉作者的书。
安哥拉,印象中就是非洲的一个国家,知之甚少。为了阅读小说,去了解了安哥拉的一些历史。原来,这也是一个苦难深重的国家。到1975年,才摆脱了葡萄牙的殖民统治,却又开始了更为旷日持久的内战。这也便是小说中的时代背景。战争带来的痛苦和创伤,成为安哥拉人民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贩卖过去的人》这本小说中,作者从一只蜥蜴的角度,去旁观环境、人类、战争,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在虚构与真实之间,在真真假假与假假真真之间,体会过去和现在、痛苦和快乐相交织的快感和破碎感。
有人想要一个更辉煌的过去,以便能更好地过现在的生活;有人想要一个完整的童年,以便营造美满幸福的人生;而有人,想要抛弃自己万恶的过去,以便拥有更完美的人设。所以他们向费利什购买过去。
却不知,记忆并不是壁虎的尾巴,即便断了再续接,也不是以前的你。就像书中描述的“记忆就是透过行驶的火车车窗看见的一道风景。有一些离我们太远,火车又开得太快,让我们根本不能肯定它们是不是确确实实发生了。也许我们是做了个梦。”
阅读的时候,我在想,这本书为什么叫贩卖过去的人,而不是贩卖记忆的人?
我想,是因为过去的经历你可以去遗忘,可以经过大脑去加工改变,但那些根植于记忆深处的痛苦,会穿过记忆长长的走廊,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降临到你面前。就像文中的若泽.布赫漫,他也是佩德罗.戈维亚。这是不能割裂的两段人生,布赫漫是戈维亚另一段生命的延续。所以他必须拥有戈维亚痛苦的记忆,正因为他拥有记忆和过去,所以要向他的仇人开枪。
战争让人不愿再想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和过去,留下的总是某个时刻的片段,可能是一抹香味、一朵云彩,也可能是一张照片、一首歌……。
比如那些排雷的工兵,面对埋在安哥拉土地里的比安哥拉人都要多的地雷时,他们的记忆中出现的是一股久违的枇杷味,记忆中的那些品尝风险却获得快乐的片段,让工兵的印象深刻。这是现实与记忆的结合,也是快乐与痛苦的结合。
六个梦境,六段不同的记忆,反映的是现实中的痛苦。“当有些东西看起来非常美好时,我们就要想,这可能只是一个梦,这时再掐自己一下,来确定我们没有在做梦:如果感到疼,那就是因为我们没在做多。现实会伤害我们,即便有时候,在一瞬间,它看起来像是一场梦。”这一段,最喜欢的一句话。
蜥蜴,不是普通的蜥蜴,他能在夜间,以人的形态,进入梦里,陪伴着男主人去俯瞰这世界。而伟大的作品,也是抽离现实,去怜悯渺小的人类,就像文章开端写的:“黄昏时我会待在客厅,贴着玻璃窗,注视着太阳渐渐死去。”这是多么强烈的破碎感。
但在书中,我们也能看到希望,重生的希望,白云的希望,未来的希望。“重要的是不要像我过去做的那样去见证黑暗,而要去见证光明”。我喜欢这本在破碎中看到希望的书。
过去无法改变,但我们仍然可以心存希望地憧憬未来。幸福从来不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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