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我一直在这片土地上飘荡。为生活所迫,每天忙着一些琐事,我的青春也在这一天天中消耗殆尽。别问我是怎么过的,别人怎么过,我也是这么过的。但我知道我心中有个失落的世界,失落在大西洋的亚特兰蒂斯。我一直没有放下,我还没有去冒险。我甚至为此写下这样激昂的文字:
计划中的冒险,围绕北纬30度而展开。从百慕大三角,到北非撒哈拉沙漠,到巴比伦“空中花园”旧址,到远古玛雅文明的遗迹,到沉没的大西洲-亚特兰蒂斯,甚至到未知的宇宙太空探索神秘的恒星、彗星、流星、外来生命体…
这一切,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是你所给出的肯定答案吗?还是我内心的懦弱选择?
可是,那又为什么?当我燃烧的热血又一次盈溢灵魂乃至可以感受到心脏传达出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强劲更有力的脉搏跳动之时,总是毫不犹豫地捏紧我年轻而充满活力的拳头。因为生活不需要颓废。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上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
这一刻,当我思想升华到足以感受到天堂的存在,再轻轻一勾,把上帝挑落凡尘,用布满青筋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喝诉道:“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我的野心昭然若揭,我渴望以一个冒险者姿态去探索这片神秘的土地。哪怕是死亡,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可是现实把我搁浅在沙滩上,然后把帆船给毁了。
我为此而苦恼,脆弱又敏感。我无力逃脱这现实,日渐一日的消沉。我可以想象就此昏昏沉沉地就度过一生。
直至有一天,机缘巧合之下,我读了阿加莎的《无人生还》。她通过拖网渔船爱玛·珍号船主寄给苏格兰场的手稿阐述了这样的观点:据说她一直被自己的罪恶和惩罚推动着,对杀戮有着无比强烈的欲望。所以她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谋杀案,她身临其境,冷峻地在善与恶的边缘分析着罪与罚。
她的身临其境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想我也可以做得到,我虽然并不曾到过这片神秘的土地,但若是我对此无比熟悉的话,我笔下的主人公可以代替我冒险。
我的心又热络地活了起来,我想我再次找到了过去所失落的那片世界。失落的亚特兰蒂斯,它不在哪里,它在我心里。号角再次吹响,我终于还是踏上了冒险的旅途。没有帆船,我生出了翅膀。
我知道,满怀憧憬与热血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付出足够的努力。我从各种各样的纪录片中汲取素材。
我愿意深深地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得干净利落,把生活逼到绝处,用最基本的形式,简单,简单,再简单(《瓦尔登湖》)
生活虽然简单,但必须真实。所以我研究《圣经》,哲学与心理学。我不厌其烦地自学着,怀着一份枯燥与无人理解的心情暗自修炼着。我并没有忘记死亡,我所有的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于死亡之上。
光明夺走了黑暗的光芒,也终将被黑暗所夺
我对刚降生的婴儿说:“欢迎来到死亡的国度”,我对即将要死亡的老年人说:“破晓的曙光即在眼前”。
死亡是真实存在的,我认为只有学习死亡,才有可能掌握快乐的艺术。
这种真实,并不激烈。但每个人都逃不掉,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小说的人物。
我让我笔下的主人公去冒险,我对他们只有一个请求,我恳求他们别忘了我这孤苦可怜的人,向我倾诉在旅途上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
也许我没有能力去环游世界,可是有谁能阻止我去冒险吗?也许有些人怀着诗与远方走遍了万水千山,但愚蠢的本质依然没有改变。他们听很多人说过,知道哪里好玩,哪里不好玩。他们花了钱来到这里,然后拍了一些照片就走了。一如过去告诉他们这里好玩的那些人。我无法苟同这样的冒险方式,正像卢梭所言:“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到某一个地方去,你当然可以坐驿车,但是,如果是为了游历,那就要步行了。”他们省略了过程直达目的,忽略了很多路上的风景。他们追逐的诗与远方更像是内心的海市蜃楼,他们逃脱现实到这些热门的地方与我逃脱现实虚造人物冒险有什么区别吗?所以同样是愚蠢,我不过是换种方式罢了。但我依然有可能比他们到过更多的地方,仅仅只是呆在我的小屋子里。我身临其境地漫步在这片熟悉无比的土地上,我穿越了时空,我不仅在这个时代,也在过去的时代,甚至还到了未来的时代。活在属于他们时代的那些人,他们的生命与死亡,冒险与生活,都是我所想写的故事。
如果有人嘲笑我,那就尽管来吧。我找到了我失落的亚特兰蒂斯,我应该选择我所热爱的生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