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即墨家中分别之后,小半年过去,郑云龙每每收到书信的日子心情总是特别好,营中的将士们逐渐的也摸清楚了主帅的脾气,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汇报也就期盼着这日能有来自燕京的书信能一同到达。
【你今天似乎格外开心嘛。】申城的太守同郑云龙年级相仿,两人一文一武共同管理一方,又颇觉得意气相投,一来二去俩人也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我的生辰要到了。】郑云龙得意洋洋的说道。
【生辰吗?你又不是稚童怎么还这般在意生辰。】刘太守听了不免扶额无语。
【你懂什么,嘎子已经有两年没有陪我一同过生辰了,今天收到他的信说会来申城陪我过生辰。】郑云龙想到今年的生辰有嘎子一起陪他一起过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
作为听过即墨双云故事的人,刘太守自然不陌生他这位同僚口中的嘎子,【既如此,那我等是不是就不便参加你的生辰宴了呀?】他调笑着说道。
【为何要如此?】郑云龙并不甚明了。
【唉......我这不是给你创造你们俩......独处的空间嘛。】刘太守挑眉说着,一脸大哥懂你罩你的表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你是画本子看多了,春风楼去多了,整日没个正经,我和嘎子那是霁霁如皎,朗朗清风。】郑云龙脸颊后测微微红了起来。
【好好好,你既如此说,我也不便多言。对了,你表妹来申城投奔你的事情可和阿大人说过?】刘太守觉得此事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没有呀,这种琐事不值一提】郑云龙的书信总是和阿云嘎的形成鲜明对比,对方的书信总是厚厚一沓,事无巨细的讲着生活种种,而郑云龙的书信恰恰相反,总是【安,念】等寥寥数语。
刘太守本想将话点明,但却又觉得此乃极其私密之事,他即便作为友人也不便多言什么,只能希望朋友可以有的幸福美满。
【大人,咱们这几日日夜兼程,前面就是申城了。】阿云嘎的下属指着已经可以看到的申城城楼兴奋道。
【这几日你跟着我也辛苦了,但到了城中,初来乍到,还是要谨记需谨言慎行你可清楚?】阿云嘎此次带着的是他在燕京偶然从一群正在欺负人的小孩儿中救下的一个少年,问了之后方知原来这少年也是来自伊克昭盟,那个他的故乡,那个已经于他有些久远的地方。他给少年起了个汉人的名字叫伊久。
【大人放心,阿久清楚。】
【敢问郑大人是否在府?】阿云嘎同伊久到了郑府,只见朱门石狮很是气派,门口驻守之人也都精神抖擞非常英武。阿久上前询道。
【你谁?有拜帖吗?】门口守卫见两个风尘仆仆之人,神情倨傲。
伊久跟了阿云嘎也不短有快三年的时间了,自家大人在燕京莫说是寻常同僚府邸,就是那深宫大内也是畅通无阻,谁人不看他是大人的随侍待他客客气气,何时受过此等闲气,顿时对这耳闻已久的郑大人心生不满。【大人......】
【无妨,我们没有拜帖,便先找一处客栈吧。】阿云嘎倒没什么不满,想来是自己着急赶来给大龙一个惊喜却不想思虑不周。
【表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吗?】阿云嘎和伊久正打算离开,只听后面朱门打开,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们小姐要去给大人送些点心。】站在一绿衣女子身边的蓝衣女子开口说道。绿衣女子正要开口,正好看到了正好望向这边的阿云嘎。两人一时都有些愣忡。
【阿大人,上次一别,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阿云嘎没有想到自己在申城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郑云龙而是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小姐。
【阿福,这位是燕京来的阿大人,是表哥的好友,你怎可将人拦在门外呢~】一席话告知门口守卫,唤作阿福的门卫方知自己似乎做了件错事,急忙作揖道。【阿大人见谅,小的不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无妨,我没有拜帖你不让我进去也是正常。】阿云嘎摆摆手表示错不在他。【表小姐似乎还有要事,不妨先行一步,阿某这边无妨。】
【阿大人里面请,里面请。】阿福急忙招呼道。
【不了,你家大人不在,我也正好想去要去拜访一下旧友,明日阿某再来拜访。】说完不待反应便带着伊久离开了郑府。
【大人,我们要去拜访谁吗?】伊久挠挠头,不记得大人有过吩咐。
【你先去这家客栈投诉,我稍后回来找你,你不要在申城乱跑知道吗?】阿云嘎两人正好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同伊久分开之后的阿云嘎到了一处医馆,心想自己这趟申城之旅怎么一直冒冒失失,到哪里都不曾准备拜帖,这估计又要再吃一次闭门羹了,不免有些失笑。不过既然都到了门口,那不妨进去试一试。
【这位...看客人面色红润,气血运行流畅,不像是问诊之人,客官可有其他事情?】阿云嘎打量了一下这伶俐的小童,笑着说【不知可否见到郎先生?】
【客官要找我家少东家吗?他今日不在店内,可否告知我等客官您的名字,好融我等禀报。】
【在下阿云嘎】
未等再多说什么,只见这伶俐的小童更加亲切起来,【原来是阿大人,我家少东家在全国所有分号都下过命令,但凡看到阿大人应该要留住,他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会快马加鞭赶来与您会面的。】小童甚为忙碌的一边解释一边看座一边赶快呼来人吩咐去禀告少主,一面命人速速准备茶饮。
阿云嘎被他们这一通忙碌,倒的确坐下觉得有些乏了,连夜赶路,到了申城也片刻不得闲,没想到倒是在这医馆内得了些安逸。拿起茶盅一开盖没想到是自己最爱的青山雨后。【少主吩咐过的,阿大人最爱这茶,咱们店内一直备着的。】听闻阿云嘎倒的确有些诧异,想来他同郎先生只是萍水相逢,之后在郎先生留在燕京时期有过几次交集而已,后来也是每次郎先生到燕京俩人总会见上一面,自己不记得自己说过钟爱的茶饮,这郎先生当真是心思细密,观察入微之人。
【表哥,今日可归?】郑云龙吃了一口点心,心思都在那兵法阵图之上,【归】。
【小姐,咱们不用告知表少爷那阿大人......】
【就你多嘴,我们何时看到过阿大人,明白吗?】
【小姐赎罪,奴婢明白。】
郑云龙回到府中已经是月色十分,他每日无暇府中,披星戴月的只盼能尽快将那古兵书研究明白,好在日后战场加以实践。回到府中简单洗漱之后便睡了,一夜无梦。
这旁,阿云嘎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微微有些倦意便微微眯着眼睛,却不成想居然真的睡着了。郎东哲急匆匆的得到消息赶来之时,看到小憩之人,没有离开,心下欢喜。轻轻走过去,坐在一旁,也不着急唤醒睡着之人。
又过了一会儿,阿云嘎悠悠转醒,看到郎东哲正在自己身旁品茗闲坐,急忙起身,一个匆忙倒还差点儿绊倒了自己,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阿兄,别来无恙~】
【郎先生,多有叨扰了~】
两人一别倒也不算太久,每隔两月余郎先生都会去燕京的医馆巡查一番,俩人也便都会小聚一次。此次阿云嘎来申城本就打算挑一日拜会,只是没成想到的第一日因缘际会之下就到了这赫赫有名的某间医馆。
【能被阿兄视为友人,郎某深感欢喜。不如今日便去郎某家宅一叙如何?】
【就不叨扰郎先生了,我的随侍已经在客栈投宿了,明日我还要去和友人会面,待他日定当登门拜访。】
【既然阿兄如此安排,郎某便不勉强,但这饭阿兄总要赏脸同郎某吃一顿吧。】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既如此,那就由郎某做东】,郎东哲随后吩咐下人去客栈接阿云嘎的随侍,【去把阿兄家的我记得那个孩子叫伊久是吗?】
【是的,郎先生真的是观察入微。】阿云嘎没想到连伊久郎先生都记住了。
阿云嘎在郎东哲的安排下两人去了申城久负盛名的某间饭馆,【这饭馆名字倒是和郎先生家的医馆异曲同工,不知.....】
【的确,这某间之名乃是家族祖辈所起,各处产业便也依照祖训以此命名。】郎东哲笑着解释道自家有些奇特的名称。
【我说呢,不过倒的确有趣,不曾想郎先生如此持身有礼,祖辈却是这等不羁洒脱之人。】
【阿兄的意思是郎某不够风趣幽默吗,看来郎某要多去家中祠堂多多感悟才是啊。】
翌日
郑云龙准备出发前往营区,阿福在门口行礼,心想自己应该先行请罪才是,不然到时候大人问罪起来自己岂不是更加百口莫辩。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大...大人...昨日有一位说是叫做阿云嘎的大人来找过大人您,小的...小的见他没有拜帖便并没有让他进去,但后来表小姐说是大人的朋友,只不过阿大人似乎有些生气,说不必了,今日再来。】颤颤巍巍的说完,低着头不敢看郑云龙。
郑云龙也没有想到,嘎子居然昨日便到了申城而自己还一无所知。懒得理会阿福,急忙问道,【可知他去了哪里?】
【小的不知,望大人赎罪。】阿福看大人神色看来的确是相熟的朋友,自己真的是昨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位大人拦在门外。【不过,那位大人说了今日还会登门拜访的。】阿福看着自家大人很是紧张的模样小声说道。
郑云龙立马打消出门的想法,决定留在家中等着,【如果人来了,必须马上通报与我知道了吗?】回到房中之后便坐立不安起来,一直绕着桌案转圈圈特别想马上冲出府却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府中等候。
阿云嘎带着伊久早起正准备去吃点什么,客栈的小儿已经在门口拿着早餐等候了,说是昨日郎家吩咐的。【大人,这郎先生真的是心思细腻,热情好客呀。】一口吃着包子的伊久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道。
【快吃吧,吃完之后我们就起身去郑府。】
【哦...】伊久一听一会儿要去郑府就不大开心,【大人,我看昨天郎先生一直让您去郎某做客,不如我们就......】
两人吃过早饭梳洗一番之后便再次去了郑府,这次倒是顺畅,到了就被请了进去,听到通禀的郑云龙急匆匆奔过来,在前院便见到了,见到了反倒两人都有些呆住。阿云嘎先反应过来,扬起笑脸迎上前。
【大龙,你这是...要去干嘛吗?你看你这一脑袋汗】说着很自然的上前用衣袖给郑云龙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嘎子,我昨天不知道你来了,今早才听说,想去找你又怕和你错开,你...你别生气。】郑云龙看到嘎子给他擦汗心中安定了不少,心道估计是没有同他生气的。
【我没有拜帖,进不来你府乃是正常。】阿云嘎心中昨日不是没有失落的,他看到自己在郑府门外,而郑云龙的表妹好似家的主人在门内的那刻最为失落,但他的理智也告诉自己,这些并不是他可以宣之于口的想法,而且他也没有这个立场,便在自己心中隐下了。
等到两人进了屋内,郑云龙这才看到阿云嘎身边的随侍是个生面孔的样子,【啊,这个是阿久,伊久你过来见过郑大人。】阿云嘎看郑云龙频频看着他身侧的伊久便说道。
【见过郑大人。】伊久很是敷衍的问了礼。郑云龙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却发现自己被讨厌了。
两人一别数月,本想说说近况,但阿云嘎想起自己几乎都告知了郑云龙自己的近况,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生辰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阿云嘎笑着问道。
【我还是孩子吗?过生辰就想要礼物...不过,今年生辰你送我什么?】郑云龙自己说完看到伊久都在憋笑,方觉自己前后矛盾。但他倒也不以为意。
【哈哈哈哈,大龙你真的太可爱了。】阿云嘎笑看着郑云龙虽然已经年近而立但还是愿意像个孩子似的同自己说话,突然觉得很是幸福。
【好啦,我不管,前两年,你都没有给我过生辰,今年你可要好好给我过生辰才行。不过...嘎子,今年生辰刘太守那边也联络了很多申城的朋友要一同庆生...所以】郑云龙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说着说着反而有些怯懦,倒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嘎子的事情一般。
阿云嘎听到他的话,内心再次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但似乎并不那么痛,或者说,有些疼痛来的太过快速,一时间倒也感受不到。【那不是正好,大家都在一起,热闹热闹。】
郑云龙喜欢自己申城的这场生日宴,有他诸多的朋友,有嘎子,他觉得很满足。他并不是不能忍受一个人的寂寞,但却也喜欢很多人在一起时候的热闹喧嚣。倒也不是特别的注重生辰,只是觉得似乎成年之后只有这一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同嘎子提出要求,他谨记着诸多的成人法则,却总在面对嘎子的时候想着法的忽略这些法则,试着做回在即墨城一同下海踏浪,嬉戏玩闹的孩童。
酒过三巡,众人尽兴,宾主欢愉,曲终人散
【表哥,那我先回房中了,你也早些休息。】
【嘎子嘎子,你去哪里,你还没有给我生辰礼物呢!】郑云龙道别了表妹转身发现阿云嘎也正要离开。
【我这不就正要给你去拿嘛~】阿云嘎给郑云龙准备了一副贴身的软件,薄如蝉翼却坚固异常。
【大龙,你总是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男儿侠义,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保重好自己。】阿云嘎自己也曾是想要战场挥斥方遒,但既然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便也要兢兢业业的走好。看到大龙在随心而行,他总是为其高兴的同时也为他担忧。
【我会好好的天天都穿着的】郑云龙拍了拍这薄薄的软甲保证道。
生辰过后,阿云嘎准备去好好的去郞府拜见一番再返回燕京。
【这某间医馆的产业在申城非常庞大,申城可以说有一半的产业都是郎家的。你这朋友可是相当厉害,远在燕京都能交到这般厉害的朋友。】刘太守听到郑云龙说阿云嘎去拜访郎府没有陪他正在有所抱怨说道。
【嘎子人好,没人不喜欢。】郑云龙心中倒不关心这郎家什么家大业大,只是觉得嘎子难得到了申城,自己错过一日,又同大家一同过了生日,再今日也不在,算下来倒是基本没什么两人独处的时间了。
【生辰那日见你那表妹,很有主母风范,看来你是默许了这桩婚事是吗?】刘太守不会说,他那表妹忙前忙后招待客人之时,阿云嘎有些落寞的眼神虽然一闪即逝,但他看到了,不说只是没什么凭证这般说了,郑云龙也不会相信,到时候还徒增烦恼。
【我也不清楚,相处起来并不那么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不过如果娶了可以让母亲满意,倒也没什么不可。】郑云龙的确觉得这个表妹倒不至于让人讨厌,接触下来也算安分守己。
【你想清楚就好。】刘太守以扇子掩面说道。
阿云嘎回到燕京后得到师父来信说今日不期会带着两位师弟一起到燕京,想要同他和郑云龙一同聚聚。收到书信之后,他急忙修书给郑云龙说明了此事,也修书给了师父说明自己在燕京恭候,同时表明了郑云龙人在申城可能暂时无法回燕京的事情。
郑云龙这边收到书信,正好他正在和刘太守商量返回燕京的事情,便急忙的收拾行囊准备启程,他同阿云嘎离开师门差不多已经快7年了,最近几年公事繁忙一直无暇回师门拜见师父,想来着实惭愧还需要师父亲自来见他俩。
阿云嘎没想到郑云龙可以赶到燕京,很是欢喜,待到师父师弟到,他们便可师门相聚,没想到,他不仅看到了郑云龙也看到一个意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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