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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有悔(3)

无悔、有悔(3)

作者: 樱落kl1988 | 来源:发表于2020-03-01 18:13 被阅读0次

【这位是?】小师弟同阿云嘎一同出城接风尘仆仆而来的郑云龙,看到同行的女子不免有些疑惑。

【这位是即墨郑家的表小姐。】阿云嘎见郑云龙没有介绍的意思便开口同自家师弟说道。

一行人无话到阿云嘎的府上,伊久看到郑云龙本就不是很开心,又见到那位表小姐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机灵的准备给他们带路去了平素客人居住的东厢。

【我怎么也要住东厢,往日我都住在墨居的。】郑云龙很是不满的冲着阿云嘎抱怨道。

【郑大人,墨居乃是我家大人的居所,你这拖家带口的不合适吧。】伊久刚想继续说被阿云嘎一个眼神警告只能闭嘴不言。

【伊久,你先带表小姐一行人去东厢,大龙就留在墨居吧。】郑云龙扬起下巴冲着伊久有些示威的意思,【正好师父和师弟们也都在墨居,我们难得相聚,在墨居也方便很多。】伊久听自家大人这么一说又嘲讽的冲着郑云龙笑了笑。

阿云嘎带着有些蔫蔫的郑云龙往墨居走去,【怎么了?大龙,要见到师父为何不见开怀?】他试探着询问。

【你家的下人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那个伊久为何这么讨厌我?就因为上次你们到了申城我家被拦在了外面吗?】郑云龙有些挠头,想他自幼和阿云嘎不分彼此,两人就算单独结交了什么人也都很快会变成两人共同熟识之人。

【大龙你想多了,伊久只是个孩子,下次我会说说他的,你不必介怀。】阿云嘎知道伊久相比是见了自己的落寞,哪怕是一瞬间但那个孩子却记住了,并怪罪于大龙,看来是真的有必要和那个孩子谈一谈了。

师徒五人在墨居久违相见,一时之间都颇为感慨。

【嘎子你和大龙离开师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这段时间北境一直隐隐异动,想必很快大龙就真的要征战沙场了。切记不可毛躁,嘎子不在你身边,为师深感忧心。】

【师父放心,此次如果真的无法转圜,我也已经奏请前往,负责粮草还有战报。】听到阿云嘎这么说,郑云龙咧开嘴笑了起来。

【师父你就放心吧,嘎子跟着我,肯定没问题的。】师弟们则是表示自己也想和师兄们一起效力,发挥自己的所学。想来他们师门师兄弟四人,皆都是怀抱着同样的抱负与理想,然而时光荏苒,都终究要为这条路付出一些妥协,好在殊途同归,师父老怀甚慰。

果不其然,此次短暂相聚之后,郑云龙亲自从了表妹返还即墨,再次扬鞭出城已经是硝烟起。

刘太守在申城等待着郑云龙的返回,备下薄酒一杯,送兄弟整兵出发,临行前,【此次我为你举荐一人,他久负盛名,虽行军不是行家里手,但他的医术一定还有沿途各地的家族一定会与你多多助益。】

郑云龙当时不曾多为这位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却并不弱不禁风的满身药香的郎先生分神些许,只是的确行军有一位不拖累大部队的医术高超的医师还是很重要的。两人简单的寒暄之后便无多言。

战事起,满目的疮痍远远超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生碌碌无为也不愿再面对这景象。】阿云嘎心中默念大悲咒送这些也许都并不真的知道为了什么便奔赴了这里又再也回不去的魂魄们。

【嘎子你可是心生了退意?】郎东哲站在阿云嘎的身畔,两人都对这一路的目之惨状所心生悲悯。

【嘎子,嘎子,你在哪儿呢?】阿云嘎听到不远处传来大龙在找他,微微摇摇头,【我先去看看郑将军那边有什么要事。】转身离开,离开郎东哲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神如墨如需。

此一役,郑云龙风光无限,鲜花锦绣恨不能从那荒芜之地一直铺到那都城宫门。

避开了酒杯筹措的宴会,阿云嘎也并没有在那宫中逗留,深谙其中之道的多年官场生活,屏退了轿夫和仆从,甚至连伊久也遣了先回府中。独自有些惬意又有些怅惘的走在路上,今夜的月很明,却总是明的有些遮盖,不似大漠的月,明的通透明的简单。

【一人独行岂不有些孤单?】阿云嘎闻声回头,不远处郎东哲正温和浅笑着向自己走来,他突然有些感动。

【东哲你怎么?】阿云嘎记得在他们返京的途中,郎东哲便和大龙辞行,独自带着医馆众人说是要回家中处理事情,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又再次见面了。

【如果我说,我是为你而来,你会觉得开心吗?】郎东哲的话伴着他的眼神一起,直接且磊落的掷向了阿云嘎。他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作答甚至如何反应。

郎东哲知道自己甚至不曾暗示过什么,嘎子也平素与他都是君子之交不曾过从甚密,但他相信嘎子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他不想迂回在这些无意义的试探中,他从小接受的就是争取,勇敢的争取,哪怕会失败却总比什么都没有做过来的好。而且,他也并不是一点儿把握没有.....

【吓着你了?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喜怒哀乐并不是无人看到,也并不是无人心疼,你也并不是孑然一身。】郎东哲不喜欢刚才望着月亮满脸忧思的那个男人,他不想他的眉梢总是沾染着悲伤。

【我......的确不知此时该对你说什么,我不是矫情之人,但也不希望你有所误会。】阿云嘎逐渐找回了心绪,他很感谢有人在此时说这些温暖了他,但他心中无他,便不应该利用别人的感情,早些说清楚些总是好的。

【你喜欢别人我知道,我们来日方长,不要因为我现在说的话咱们生分了我便心满意足了。】郎东哲拥有着不造成尴尬的能力,这是他作为医者的平和与作为商人的玲珑,恰好,阿云嘎也是这样的人。

郑云龙此间推杯换盏,一时间成为了整个朝堂之中最炙手可热之人,以往在京期间便广交好友的他,如今更是门雀罗市。

【郑大人,明日我周府做东,大人可要赏光啊。】

【郑大人,五日后我们李府请了那湖中游船,大人可定要来啊。】

【郑大人,七日后我舅父蔡公宴请众位大人,郑兄你可不能不去啊。】

。。。。。。

郑云龙各府的宴会赏花游湖一个没落下,却一个宴会上都没有见到过阿云嘎,问及旁人,大家都说阿大人最近正在忙着给伤亡的将士们安排发放抚恤金等后续事情。郑云龙不是没有感受到这段时间嘎子的心情,但他也并不知道是该安慰嘎子还是该说些其他的什么,也就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相信凭着嘎子的心性肯定是可以自己想通的。

只不过,这日子久了见不着,朝堂之上又文武分立,朝堂结束之后阿云嘎又总是行色匆匆,郑云龙倒真的有些想念自己这位竹马老友了。一日便推了全部的事情,策马去了阿府,府上的众人看到是许久不曾见到的郑大人倒也不算陌生,引入府内一路去往了会客厅。

【嘎子,你说今年你生辰我带你去那京郊的有个别院可好?】

【听名字看来也是你家的产业,我来这里这么多年,听闻那边从来不曾设宴,我能进去一看究竟还要多亏你这主人之谊啊。】

郑云龙在厅中听到嘎子的声音迎出去,就看到郎东哲和嘎子并肩而来,两人都嘴角挂着温和淡淡的笑意,似乎聊得很愉快,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却又不懂自己因何生气。

【嘎子,郎先生今日怎么好雅兴也来这阿府做客?】郑云龙听到两人谈及阿云嘎今年的生日,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他忘了不久就是嘎子的生辰,那日似乎还答应了其他的邀约,想来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嘎子的耳中,他会不会同自己生气呢,但此时显然并不是好的时机来谈这件事情。

【郑大人才是贵人事忙,我是一届乡野草民,闲来总是无事,便过来叨扰嘎子一番了。】郎东哲在阿云嘎说话前率先回答了起来。

【今日真是巧了,我呢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东哲和大龙你都挑了今日过来,正好,今天我来做东,我们就在家中畅饮一番如何?】阿云嘎笑着同两人一起寒暄道,他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一些火药味儿,只能硬着头皮做起了和事佬。

【我和郑大人可畅饮,你可不行,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病人~】郎东哲笑着说道,殊不知听在郑云龙的耳中何其刺耳,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晓嘎子正在医治和用药,他很想问,但问了又会让郎东哲知道他并不知晓的情况,压下心中的疑问决定到时候好好问问嘎子,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事情都不同自己说起呢。

【好好好,你们畅饮即可,我看着作陪。】叫来了伊久和管家去布置一些餐食。三人在庭院中,没有宾客满蓬,也没有歌舞小曲,有的只有涟漪绵绵的湖波,有着知了的些些叫声,还有着一些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郑大人为何这般看着郎某?】阿云嘎因为其他公事暂时要处理离开一下,郎东哲知道他和这位郑大人之间有些话需要说便主动问道。

【郑某记得当时刘太守同我说起郎先生,那时只知道郎先生医术了得,不知郎先生何时同嘎子结识的呢?】郑云龙在那时候踌躇满志,眼中不曾对郎东哲留意太多,战事时无暇其他,只要他是一个合格好用的大夫就足够了。

【郎某和阿嘎结识许久,想来是几年前,路遇在路边晕倒的他,想来这就是缘分吧。】郎东哲没有细说,淡淡的带着回忆的眼神同样深深的刺痛了连嘎子何年何月何时曾经在路边晕倒过都不曾知晓的郑云龙。

【郑大人,郎某对嘎子一片赤诚,还望郑大人有机会多替郎某美言几句。】郎东哲突如其来的话直接将郑云龙钉住了无法动弹。【你对嘎子...你怎么....】郑云龙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最亲近的朋友有了人喜欢是好事情,郎东哲的确一表人才也家世显赫,同时更是兼济天下的医者中的佼佼者,但他们毕竟同是男子,这...这的的确确的有些颠覆。

郑云龙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单独和阿云嘎谈一谈,郎东哲自然明白,他心领神会的在阿云嘎处理完公事返回之后借故便先行离开了。

【大龙....你怎么了?】阿云嘎回来看到郑云龙一直在晃神不由的担心问道,【你不舒服的话我让人去把东哲再找回来。】

【你和郎东哲...很熟?】郑云龙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还是问道。

阿云嘎一时语塞,【东哲救过我,这些年也一直很照顾我。】但还是如实相告,虽然不知道大龙为何这么问。

【你在路上晕倒过的事情为何我不知?你从来不说,最后好似我不曾关心你一般,你为什么总是把我置于这般境地呢?我们是至交好友,从小就一起长大,你有什么不能同我说呢?】郑云龙积攒了多年的郁闷全部发泄了出来,他知道这些年两人之间开始有些隔阂,但他始终坚信凭借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这些都并不是大的问题。

【大龙......你......】阿云嘎其实已经渡过了那段和自己纠结的日子,对于自己的感情也已经在郑云龙不知情的时候做了结尾,全程大龙没有参与,但他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过程,现在他已经可以放下来便不再想提及这些年让他心痛的那些事情。

【你我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吗?郎东哲说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吗?你们之间是那种...那种喜欢吗?】郑云龙把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掷了出去。

阿云嘎没有想到郎东哲会和郑云龙提及这个事情,也被郑云龙过度的激动有些惊吓到,【大龙,我和东哲之间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你我二人,是一生的挚友,就算你不再需要我,我依然会永远记得那个带我走出大漠的人。】阿云嘎上前给了郑云龙一个大大坦荡荡的拥抱。

郑云龙突然觉得不想松开这个拥抱,他隐隐的感觉如果此时他放开了这个拥抱,便再没有机会了,在他要回抱住阿云嘎的时候,阿云嘎抽身而出,冲着他笑了。多年之后,郑云龙也记得的笑容。

【东哲,你为何要同大龙说那些话呢?】第二日面对主动前来负荆请罪的郎东哲,阿云嘎一脸严肃的说道。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也希望这个机会可以彻底的结束掉你的过往,希望你可以许自己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最好那个未来是有我的。】郎东哲很直接的回答了阿云嘎的问题。面对着总是可以洞穿他的男人,阿云嘎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容易被看穿吗?那大龙是否也知道呢,这么多年都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你不要担心,你的那个郑大人啊,什么也没看出来,你隐藏的很好,只是我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你,自然比之旁人更能洞察到你的心思罢了。】郎东哲看到阿云嘎忧虑而又心神不宁不想他这般为难,劝解道。

郑云龙回到家中,觉得自己愈发的奇怪了,到底在气什么呢,嘎子和他不像小时候一样时时都在一起,自然有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他也相信嘎子和他都是当对方是自己至亲之人,但是听到郎东哲说着那些他不曾知道的嘎子就是让他心火丛生。

郑云龙次日听闻圣上有意赐婚,心中不免有些抵触,他虽然为人洒脱却并不想成为无法脱身之人。但奈何一时半刻并无一个更好的理由推拒,平日私交甚好的几个朋友便出谋划策道【如果郑兄你已有婚约,圣上就算有意相必也不好强求,只是这婚约之事,也切不可弄虚作假,不然......】郑云龙打算同阿云嘎商量一下,结果不曾想没有等到阿云嘎反而等到了父母带着表妹到了家中。

后面的一切似乎都是顺风顺水,水到渠成,郑云龙上书表了自己的婚事,皇上虽然面色不郁但也大度的表达了祝福。阿云嘎站在所有的同僚中听着这件事情,心中没有什么波澜,似乎他早已经知晓了此事。

【嘎子,嘎子,你等等......可算追上你了】郑云龙拦住阿云嘎,【嘎子,我昨日想去找你,我父母来了,你今天可要去家中?】

【好,正好可以帮你庆祝一下,但圣心难测,你手握兵权,如果想要平安,还是不要锋芒太过来的好。】阿云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反倒让郑云龙心中有些失望,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嘎子暴跳如雷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同他商量婚姻大事吗,还是质问他为什么要用这个方式逃避赐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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