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社区门诊来了一个新的坐诊医生,顶替了退休的前任成为这个社区唯一的医生。
说实话前任医生确实是老了,不仅老眼昏花,连头脑和思维都出现了混乱。
给腹泻的陈婶开了巴豆,又把头孢当成醒酒药送给了刘叔,幸亏刘叔的家人机警,才免去一场惨案。
所以陈暖就来到了这里,为社区居民服务。
说实话,本来年轻的女医生就挺少的,而像陈暖这么好看的更是少之又少,于是社区门诊里的男病人数量直线上升。
不务正业的青年和为老不羞的中年人,总是借口身体不舒服去诊所找陈暖,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用小手拿着听诊器在自己身上摸索。
陈暖也算是有一个罕见的好脾气,她总不会戳穿对方,反而会认真的给他们检查身体,指出一些讳疾和合理的建议。
可这样的软脾气不仅让这些男人变本加厉,更让社区的妇女们在人后不断嚼舌头,说陈暖是个会装的绿茶婊,天天挖空心思勾引社区的男人。
陈暖听到这些居然也不生气,依旧每天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工作。
陈婶的儿子今天又来了,说自己肚子痛。
他已经是第四次用这种借口来找陈暖,而诊所也确实没有正经的病人,陈暖也就由得他在这胡闹。
“陈舒,你快滚出来,跟我回家!”
一个中年妇人的浑厚声音从街上传来。
声音的主人站在社区诊所门口,双手叉在肥硕的水桶腰上,冲着诊所里面大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陈舒灰溜溜的从诊所里出来,被母亲陈婶,对,就是那个腹泻吃了巴豆的陈婶,拧着耳朵拖回家去,边走还边换着花样的骂着陈暖。
有个年轻的妇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陈婶母子走远了,才抱着自己的孩子走进诊所,她的孩子是真生病了。
在陈暖给孩子检查的时候,小妇人小心翼翼的问她:
“陈大夫,你不生气啊?”
陈暖笑着摇摇头,把用过的压舌片扔到一边的小桶里。
“你也别怪陈婶啊,”
小妇人替陈婶解释着:
“她当年怀孕生产的时候,自己男人就跟着小三私奔走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听说陈婶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我之前看到过一些老照片,说起来她和陈医生你长得还有点像——”
“好了,孩子检查完了,”
陈暖打断了小妇人的话,把孩子递回去:
“我让护士配药,你可以先在诊所里转转,除了最里面那间是我的私人休息室,别的地方都可以去。”
小妇人讪讪笑着,抱着孩子转身出去了。
02
夏日下午的阳光射在马路上,偶尔会有一点微风卷着热浪,让人心烦不止。
陈暖早早的把诊所的空调打开,并嘱咐护士准备好了凉茶。
“砰——”
陈婶一脚踹了陈暖办公室的门,不止陈暖下了一跳,连看病的病人都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婶可不管这么多,径直走到陈暖面前,用力的拍着陈暖的办公桌,发出一声声巨响:
“陈舒呢,是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婆娘把他勾引走了?”
赤裸的羞辱骂在脸上,陈暖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可眉黛春山更加动人:
“陈婶,陈舒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我这里只有病人。”
语气柔柔的,惹人怜爱。
“呸,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陈舒这段时间经常往你这里跑,你天天就知道勾引男人,快把陈舒交出来。”
虽然骂的难听,可说的也是实话,整个社区往陈暖这里跑得最勤的就是陈舒了,社区的人也乐得看热闹,时而编出一些闲话乱传。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只是当成玩笑,再加上陈暖诊病细致,人又温柔,大家也渐渐喜欢上了社区的陈医生。
只有陈婶,每次听到这些玩笑式的闲话都会怒不可遏,冲到诊所在门口怒骂。
说起来,自从陈暖来了之后,今天是陈婶第一次走进诊所。
不过陈婶今天骂的确实太难听了,一旁被打断看病的病人有些看不下去,拍了拍陈婶:
“陈婶,别骂那么难听,我今天一直都在这边看病,陈舒确实没来。”
陈婶一愣,肥胖的脸颊凝固了一下,旁人细细看去,她眉眼间还能有几分年轻的样子,依稀分辨和陈暖真有几分相似。
大概好看的人都有相通之处吧。
“他没在这啊,”
陈婶有些迟疑,语气也弱了下去:
“两天没见人了,他会去哪儿啊。”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连房门都忘了带上。
病人坐回到位置上,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
“真的是,又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这么上心干嘛。”
“你说什么?”陈暖没听清病人的小声嘟囔。
病人有点尴尬,笑了笑:
“也没啥,社区里面好多老人都知道,当初陈婶怀孕的时候老公出轨跑了,原因是陈婶生的是个女儿,可后来陈婶回来养的却是个男孩,老人们都说,陈婶出院时偷偷的和人换了孩子,都是一些谣传而已。”
陈暖眨眨眼:
“谣传都不可信的,我们还是说你的病吧。”
拿起笔,继续在病人的病历上写写画画起来。
03
陈暖敲门的时候,陈婶正在做饭,打开门看到陈暖,陈婶的脸明显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语气强势而生硬。
陈暖有些无奈,提起了手中的塑料袋,对着陈婶晃了晃:
“诊所记录上要来对你回访,上任医生给你开错了药,我们诊所得负责。”
陈婶也不让陈暖进来,从打开的门缝里,把手伸出去,拿到了塑料袋,就要作势关门。
陈暖用手撑了一下:
“陈婶别急呀,前两天有病人跟我说您之前有个女儿,是不是真——”
话没说完,陈婶的脸色彻底变的铁青:
“你给我滚!”
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气,连关门的手劲也大了几分,把陈暖推了一个踉跄。
对着冰冷的大门沉默了一会,陈暖突然开口:
“陈婶,我知道陈舒去哪了。”
声音不大,可门却立刻开了,陈婶脸上的愤怒还没消去,又带上了一股迟疑:
“果然是你把他勾引走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陈婶的眼神还是充满的不相信,可陈暖一直在微笑着:
“我过来的路上,看到陈舒在往小区里走,衣服上有些血迹,好些有条胳膊看起来也不太灵便,我就让他先去诊所找护士处理一下。”
“我怎么相信你?”
“要不你跟我去一趟社区诊所,顺便也去再做一次检查,”
看着陈暖的表情依旧那么自然,陈婶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终究还是挂念儿子:
“你等着,我跟你去。”
带着陈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陈暖把门关上,示意陈婶坐下,可陈婶根本不理她,站在办公桌边,用手撑着桌子:
“陈舒呢?”
陈暖笑了笑:
“陈婶你别急,护士在帮他处理伤口,一会儿就过来,”
说着,拿一次性的纸杯给陈婶倒了些水:
“在这边等一会吧,来喝口水。”
许是来诊所的路上太急了,陈婶还真有些口渴,大大咧咧的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把陈暖端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陈婶就那么坐在那里,也不看在一边整理资料的陈暖,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白炽灯的光晕一圈一圈的盘绕,还算好看。
可看久了陈婶还真的觉得有些头晕,她低下头来扶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桌子上的东西看上去也都是重影。
接着她的视线愈发模糊,视野里的柜子逐渐旋转、发暗、乃至消失,她也整个人也趴倒在面前的桌子上。
而一旁的陈暖,头也不抬继续整理资料,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
04
陈婶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床上,手脚似乎都被固定住了。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天花板上还是一群一群的白炽灯光晕,可灯光看起来却比之前亮堂了许多。
“醒来了?”
陈暖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又飘然仿若在耳边响起。
陈婶转头看去,陈暖已经穿上了全套手术服,口罩挂在耳朵上,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
陈婶想说话,想大声训斥陈暖,可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说话吗?”
陈暖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别费劲啦,我给你的水里混着迷药和哑药,你再也说不出话啦。”
在陈婶眼里,那个有些迷人的笑脸,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恶魔,时刻准备着把自己生吞活剥,连皮带骨的吃掉。
“你不是想见陈舒吗?”
陈暖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猜啊,你更想让陈舒变成你的亲生儿子对吧。”
陈婶的脸上荡漾开了一缕惊恐,而陈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我啊,今天就是来满足你的愿望的,不要太感谢我哦。”
说着,陈暖从床底下抱出来一个小箱子,把它放在陈婶眼前,慢慢的打开。
陈婶的瞳孔瞬间收缩,她见到了陈舒的人头。
陈舒脸上还有这斑斑血迹,眼睛睁着可却翻起白眼,一点都看不到黑色瞳孔,本来红润的脸颊也萎缩,上面还爬着点点尸斑。
一股腐臭气混合着箱子里留存的冷气扑面而来,让陈婶的胃液不断上涌翻滚。
“我可是有认真学过外科手术的,”
陈暖还在笑:“保证完成你的愿望。”
左手食指从陈婶的胸腹间划过,而右手举起了一柄手术刀,刀尖在白炽灯下发出锋锐的反光,映在陈暖的瞳孔里,熠熠生辉。
诊所的陈暖医生不见了,刚开始社区居民还以为陈暖可能生病请假了,可一连半个月都没见到人,连带着大嗓门的陈婶一起消失了。
大家有些发愁,直到刺耳警笛打破了社区的宁静。
失踪的陈暖被警察带下了警车,手上的手铐亮堂堂的,居民们有些惊讶,凑成一堆在周围指指点点。
陈暖还是在笑着,虽然脸色有些憔悴,却依旧温婉可人。
警察们一脚踹开了常年紧闭的诊所最里面的房间,用担架抬出来一个人形的东西,腹部的位置高高隆起,身上罩着白布。
围观的人看不清里面是啥,而站在前排的居民都捂住了鼻子,从诊所里真的飘出了浓厚的腐臭和血腥气。
听说,死在里面的是陈婶和陈舒。
听说,陈舒的头被砍下来然后塞进了陈婶的肚子。
听说,凶手是柔柔弱弱的陈暖。
听说,抛弃婴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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