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真正的核心可以一个字囊括,就是“道”,这是无论哪一家、哪一界或哪一行的立身之本。我们不妨称为心路。古往今来走好心路的人都是不多的,即使今天的知识越来越丰富,各种术的思想越来越精深。毕竟,不安的心,本就是不想安的。除非,你是那愿意开启觉醒智慧的人,也是人世间最珍贵的人。
传统文化中的道,似乎总是给人以玄的印象,比如道家的得道升仙,禅宗的明心见性,相比之下,似乎儒家的中庸之道更易为人理解。然而,看看儒家的《大学之道》、后世的阳明心学,等等,看来也不是我们依文解义就能摸到路头的。因为,我们需要与道相应的智慧的眼睛,而我们运作极为纯熟的攀缘心则始终像带着有色眼镜。所以,心路所代表的其实是认知的转变,认识方式的转变,以及在这个基础上的境界转变。
安心之道,素以禅宗为代表,明心见性就是让我们睁开慧眼,发现世界人生与心的实相,发现众生的平等一体性。文化和典籍为我们开演了禅的千年风化:何其自性本来清净,何其自性本来具足,何其自性本不动摇,何其自性本不生灭,何其自性能生万法。禅,代表着自性中圆满的觉心,真如,大智慧;心路,代表着对自性(觉性)的体悟过程和技术;而正见,则代表着开启智慧的门票。
通常与禅相关的正见,有个“无”字,也有“无门关”的说法。然而,它并不是望文生义理解的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或修行就是达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境界,这个潜意识的设定或人生观,往往把禅门甚至佛教当成了消极无用的代名词,也带来人生活上的各种问题,诚悲夫哉。实际上,这个“无”字代表了智慧之门的空性正见,或无自性见,消除攀缘心上一切实有的执着(或有色眼镜),也称为放光般若,因为我们的实有的执着灭除一分,自性智慧光明就能显发一分,生命的实相就触及一分。之所以称为“空性”,也是因为消除执着而显发的无为之道。禅宗常说,“但尽凡心,别无圣解”,也是指“无”字就可代表禅门的修行之路。大多数人熟知的《心经》等,“无”字的运用就可见一斑。
“无”字基础上智慧的显发,随着明眼老师的帮助或直指,可达到初步的明心。然而,般若甚深,在这条心路上,见性前要排除对“无门关”的各种错解和错用,大略就是断见、常见所代表的错见方向,也就是攀缘心的特点;进一步则须不断消除粗细各种实有或不实有的执着,以彻底超越二元的认知模式和能所对立的世界。 实际上,这个过程本身就是显发觉性作用和不断明晰的过程,成为初步禅门称为“知有”的人,之后的修行则进一步开发净分的作用,进入胜妙之道。
所谓智慧,大略三种:闻所成慧,思所成慧,修所成慧,或者: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在常道的中观、唯识中隐含着各种观法,并不缺少。通常的瓶颈,大约就是日常的思想放逸,而不能时时提起正念的思维和照用,形成串习。否则,这并不是一条太难的路,却有着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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