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四章

小雪四章

雪是天使的羽翼，翻身时
坠落成大地的外衣
校园里并肩前行的我们
去，去，去
去向白头
去向冬天里的一个梦
——自录《冬天的雪》

早起时，长沙下着雨
敲打窗外的竹林
唱了曲嵇康的叹息

沉睡的，依旧在沉睡
早起的问候失落在无尽空谷

转头看去
别墅前的小院还有花开
我对着它们微笑，正如
那片不知何处飘来的叶子
转晕在这寒冷的风中

朋友说，北京下了场雪
一树雪花，压低红翠
纯洁为底色，色彩都好看
如记忆中含羞浅笑的你

久别的，总会在眼泪中想起
黑暗给回忆挂上翅膀，从此肆无忌惮

一勺池边的叶子都落了吧
飘过来的，是不是
我大二时寄出的明信片？
在方寸之间旋转
那个朝着香山奔跑的少年

该是一次多么刻骨的伤痛
你的脸色，如此阴沉
紧锁的眉，风也吹不散

积蓄的，总要在某一刻爆发
恰如烟火，绚烂中永生

前天我背包经过了你的抑郁
我担心你自杀的时候
朋友说，你在酝酿冬天的第一场雪
告诉你呀，今早我在视频中看见
你的泪，落着落着变成雪
消融在云龙湖边的梧桐叶上

黑色的幽默
浸润未来的天气预告
我以为逃出来扬州的寒冷，却
掉进了长沙的冬天

躲避的，只是眼前不见
那场蓄谋已久的休学也变成了手里的烟

4℃的风顺着文昌路不怀好意赶来
枫叶的脸应该更红了吧
在推拉之中惊起的思绪宛如
缝隙里逃出的情欲破晓
扬州，也需要一场小雪
把所有渴望拥抱的灵魂冷藏

2016年11月底
写在后面的话：其实写小雪，是按着四个城市写的——长沙，北京，徐州，扬州。写我对四个城市的记忆，也写我自己现在的一些想法。这首诗又受张枣的影响，我原先就挺喜欢他的诗，今天恰好在朋友的书架上翻出了《张枣的诗》，早上读了几首，有受启发，然后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