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一早送氏去P镇所在的公司。返乡前,照例先去P镇买肉。父亲母亲喜欢吃肉,但他们僻在乡里,出到镇上本是不易,而我却是顺道。所以,单从方便考虑,也应该由我来买。
镇上的肉店,除了菜场一溜长的几家,零星分散在镇区的另有几家。但我平日所常去的只是同一家。卖肉的是个女主,年纪约摸四五十岁,长相似乎有点丑,至少嘴巴太宽了;她打着一口普通话,是个外乡人。但她很会做生意,至少表面上,常常是热情地招徕,堆着满脸的笑——只那时,她那宽大的嘴更显露无疑了。
但我去她的店里买肉,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她的店里的肉品质不错。于是,几年里,除了很少几次去菜场买,其余的,便大多在她店里买。
在现在,我不用思忖,便一径将车开到贴邻她店面的街道。但我不及下车,我的视线移向她的店面,我意外地发现,店面蓝色的卷帘门紧闭着;且同时,卷帘门的中间贴着一张招租的纸。
“自然是关门了!”我失望地想。
于是,我去了另一家。那一家,母亲在不久前就由我随同一起买过。并且,这条街——确切地说也许只是路,因为已经偏于镇上的一隅,紧挨着农村了——有几家门面,是邻村的人经营着。其中,我自小认识的一家,他家的男主,早时是个铁匠。我记得小时候,其时,我有三年时光就在邻村的小学堂里念书。那时,我很有几回跟了需要打铁的母亲去到铁匠家,我看到铁匠家狭窄的屋子里,一座土灶里火苗汹涌的样子;而同时,屋子里便传出叮叮当当震耳的声响。这是插话。
很快,我驰车到了那里。路的一侧,一长溜尽是各式店面。那家肉店,就在路口处。我停好车,一径向肉店走去。我一眼看见:在肉店门口摆放的一张小八仙桌前,坐着我所熟识的邻村的老雷。
“哦,老雷!”我笑着迎过去。
“哦,建!”老雷本是端坐着,此刻,他将脸侧转了一些,他将视线移向了我。
“你买东西?”他爽朗地问。
“是的,来这里买肉!”我回复他。
“肉店已经不开了!”老雷却意外地这样说。
“啊,这里的也关了!我才去的烤鸭店边上的关了。”我愕然地说。
“你去新菜场,那里有!”老雷真诚地说。
“好的!”我无奈地回复老雷;而旋即,我像是想起什么,我用了安慰的口吻对老雷说:
“你在喝早茶?这里环境不错啊!”
老雷只微微地一笑,但他随即说:
“你拍的照片还在吧?”
“自然在的。以后向报刊发表!”我揶揄地说。
是两年前吧,老雷所在的村子(即我家的邻村)因为建高铁拆迁。他家的楼房在一处很有些水域的荡边。其时,他们村,大多数村民感戴拆迁,因为可以赔补很丰厚的一笔钱,而唯独老雷却很不情愿,为此他还哭得稀里哗啦。我其时,在村子拆迁期间,几度去邻村闲走,因为那里曾经居住过我的早已死去的敬爱的姨母。而其中有一回,我竟走到了荡边老雷的家。记得那时,我们很叙了一些话,并且在告辞时,还拍了一些照,算是对拆迁前的一点纪念吧。这些也是插话。
再后来,我为了买肉的事,自然只得去了新菜场。那处新菜场,是今年夏天才开业的,论房子的豪华,倒也气势不凡,但论到里面摊位的规模,竟有些寒伧了——各品类不过一二家而已。
于是,大约卖肉的只是一家。是两位女士在经营着。
“我们的,是最佳人选。不,是'最佳肉选'。”其中的一位女主在推广似的说,她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忽而扑噗笑了出来。
那么,我自然是买她们家的了。但除此,也无处可买——因为,我总不能为了这一点肉,再大老远地跑去另一个阔气点的菜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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