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簇拥着希望温暖降临,也许你看到了柳絮飘飞,画面轻柔又有动感,也许她看到了桃红柳绿,季节的色彩渐渐丰富,于我看到的是无边春光中,端坐着离开一周年又好像是一直没有离开的母亲。
生离死别绝非小事,在这春光里,想起母亲,整个世界又开始了下雪。而母亲走之后,我对人生理解是一场大雪又一场大雪覆盖之后的清醒。
难免回首,脑海会经常循环播放的母亲老片断,好多细节又会从压箱底处捞起,处处深入骨髓,又有一种回看真情的惊心动魄。
春节去达县,看到了新的莲花湖。突然记起,有一年端午节,妈妈带我去莲花湖看划龙舟,也是坐了好几趟车,和妈妈一起去看了这面湖清澈的样子和热闹的节庆。我常常想妈妈太多日常事务,但却记挂着小女儿的诗与远方。她也多次鼓励我和朋友去坐坐火车,她说哪怕只坐一站,也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地方。她是多么想把格局与世界装进我心中。我当然希望她走之后,在这点上我绝不辜负。
去米易的时候,我想起我读中学的时候,妈妈也曾捐助过一位米易的孩子,那么多年前,妈妈没有更多的钱,但是妈妈整理了很多衣物,也进行了一次得体的捐赠。所以在母亲离开以后,在善良这件事情上,变勤快了,朋友圈水滴筹越来越多,我看见我就会捐,善良这件事也是有压力的,如果是不太明智的善良,也会遭遇诟病,但是带着母亲的光,我愿意继续善良。
母亲这一代人,多是谦虚的自认平凡的,但我很少听到妈妈否定自己,那我推测她内心对自己的人生是从容而肯定的。但在进入70岁之后,有好几次给妈妈拍照,我们都觉得妈妈神态很自然,照片很好看,但妈妈说,哎,老成这个样子了。她不惧辛苦,但不喜欢变老,原来她那么想留住美。希望孩子们能帮她留住一些。
有一个时装设计师,在母亲走之后,把母亲的每一件旧衣服都拿来改良,作为自己的日常穿搭,我想她要把对妈妈的爱穿在身上,而我作为一个手笨的粗放型,我只能靠写,把母亲写在可以写的每一个记忆的空间里。
母亲走之后,我的话锋还是简单直接,难免说出伤人的话,但道歉的速度变快 ,更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坚持向内看。
笑点和泪点都很低的我,变得更低,我也说过,母亲走后,破坏了我生命中的感受系统,很多时候内心都在刮风下雨漫天飞雪。但是天上的她一定在企盼地上的我们,笑得更动人,所以大雪过后,要笑得更真。是的母亲走之后,更要活出生命的真。
因为见证了生机勃勃要活下去的愿望和垂死挣扎的器官全面开战,让我学会了向衰老致敬,以至于看到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炉火旁打盹,耄耋之年都由衷感动,因为他们拖着很重的身体与过往在继续前行,在接受时间的挑战,每一帧都写满生命的厚重。
我去年在一堂原生家庭的课程中,有很多同学因为父母给的伤心而嚎啕大哭,我发现我也在哭,但哭得一点都不伤心,竟然是骄傲的哭,我的父母在他们父母的成绩单上交出的是一份他们拼尽全力的成绩单,没有给孩子伤口,给的都是骄傲与感动。这也更坚定了我要推广家庭教育的决心,希望我的推广,更多人在人生的每一个路口都能为自己的父母感到无比荣光。
母亲离开之后,家人的感情更真更好,一位“不在”的人继续链接“在”的人,也明白了,“离开”不就是为了提醒“存在”吗,母亲作为一道光,平凡之路上的温暖之光,让她活出了比生命本身更长久的影响,在她温暖的普照当中,一家人总能紧紧相拥。
因为要活好,所以都要往前看,亲人们,也不要再为母亲曾经全身插满管子而难受,她的心里会为亲人全力抢救而感到温暖,我们能够拼尽全力,踉踉跄跄再走一程,是我们对亲情最大的敬意。花开花落,生老病死,本身也是常态,母亲走之后,带着母亲的影响温暖更多人,活出比生命本身更长的影响,是我们对生命最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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