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远在他乡这几年)
投举书生古来有,从军乐事世间无。
我一般在写东西的时候,是比较伤感的的时候,也是极为痛苦之下完成的。而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已到了欲哭无泪,欲喊无声的地步了。
现在是把,那般“危险期”度过了。其实我一直不想写这些东西,却又不能把这些艰辛的历程忘却。换一种说法是不想将一种医好的伤疤再次揭开。几次都是不想举,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愧对于自己付出的缘故吧。古人言:一份劳动,一份收获。也有人说是有得必有失,而我却在得失之间寻找不到那份成果,什么孤注一掷,一鼓作气,到最后也是徒劳。风也经历过,雨也经历过,克服过种种困难,经历过重重艰苦的训练,到最后仍然……
人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然而命运中上苍却把“没有的”给了我,于是在那束手无策的时候,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支持我,虽然几句安慰的话而我却感到那么虚伪,一点作用都不能起,这两年应该说是我最苦,最难忘的两年,也是最踏实的两年,即使最后的结果却不那么如意,而总得无愧于心。
现在,我想用一点文字来记载我的似水年华,不管你的一生有多么漫长,然而军旅生活谁都只有一次,虽然艰苦但它还是你刻苦铭心的经历,我希望让这段回忆在我生命中光芒四射。
(一)初到军营
在上次说到在铁厂那儿的时候我有了个当兵的打算,在九八年那一次验兵失败后我就有了阴影,但还是决定在试一次,可惜当时家里极力反对,到最后,我才匆匆忙忙,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于是九九年我开始踏上远去军营的列车,说起来当时的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在年龄上,有了差别。自己心想:别瞎想了,现在已经穿上军装了,想也是白想。
经过俩年的锻炼,一定比在家里待俩年强,我们在十二月十五日下午五点三十分抵达了那个地方,那是一座岛,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这些黄土高坡的农家孩子,第一次看见了大海,海天成一色,宏伟壮观,气势磅礴的景象。瞬间容纳了我的胸怀,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海洋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神秘,第一次看了岛屿,第一次看到了比汽车还要大的轮船,对于我们这些没有见过海的人来说那的确是一种享受。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开始了新兵训练,初来乍到,方方面面的规矩的确让向来自由惯的我难以适应如:吃饭要站队,每天在那样寒冷的气候下用冷水洗脸,洗澡,在屋里不准大声说话,上厕所还待请假……
还好我们十四个老乡在一个屋子里住,彼此之间相处融洽,在人际关系上我们玩儿的游刃有余,开始训练的第一个项目是叠被子,部队上叠被子可不是家里那么随便的,我们刚压本子就压了十五天,然后就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开始叠被子了,当时真的不像在叠被子,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叠好的被子简直让我叹为观止,我们谁也不曾想到一个被子能叠到如此程度。
训练时,还算不是太苦,就是气候太残忍了,训练时不让穿棉衣,带手套,穿棉鞋,有时刮风下雪,我们简直无处躲藏,冻的手和耳朵都肿了,南方来的更是严重,对于长期生活在热带气候的他们,来学都不曾见过的他们,为了这次看雪,也付出了代价,耳朵都甚至脓和血水都流了下来,但每天的训练一直还待照常进行。
新兵刚来的时候,通讯员到我们分队和班长说要一个能写会画的人,一起出黑板报,当时没怎么认真想,这地方人才济济,怎么会要到我们这些农村孩子,但转念一下,去班长那里碰碰运气也好。记得当时报名的基本都是老乡。一年去了七八个,一个一个轮的试。前几个班长明显不耐烦的样子,算了吧,你们还是去出黑板报吧,他们都走了,就是我一个孤零零的站在那个地方。
“你会干什么?”他说:“会画画?”
“不会。”
“会设计?”
“不会。”
“会画格子”我说。这时十三班的人一阵哄笑。
我向来是自尊心很强的人。
停了很长时间我才说道,班长,我会写字。
“写几个字我看看。”
我拿起毛笔在那个纸上写了:怎得一个愁字了得。
班长拿起一看说,你以为部队黑板报谁也能搞,我看你这几个字儿还不如我写的呢。
我听到这样的话,愤愤的离开了屋子。
训练还是照常进行的,但天气一天比一天恶劣。海风吹向里就像刀刮了一样。我们那些单薄的衣服更是无法抵抗寒冷的天气,晚上睡觉我们几乎连鞋都不敢脱,戴着帽子来与寒冷对抗。有时候被子叠得不好,让你在被子上倒水了来叠。那样的话,晚上更难熬了,中午不让躺在床上睡觉,我们只好坐着拖鞋靠着床,打个盹就算了,有一次中午冻得怎么也睡不着,正好桌子上放着毛笔和墨汁,算了,写几个字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导员早已站在了我的身后。忽然听到教导员说,小伙子,字写的不错嘛。以后中队的黑板报你来搞吧!明天咱们中队需要再礼堂搞一个“新兵训练动员大会”你来写几个大字,第二天几个大字跃然礼堂,谁也不曾想到山西来的农村小子能有如此才能,但谁也不得不佩服,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训练基地的人要来我们岛检查,大队通知每个中队出一块黑板报,但是教导员找到我把构思一说,我们几个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因为没有好的“地形”,我们几个只好在中队的走廊里进行,没有炉子也没有空调,冻的大家几乎很难将手指伸直,大家来自天南海北,性格的差异导致我们工作起来很可能,部队的黑板报比一般要严格的多,不管在墨汁,写字,画画……方面都要求精益求精。
一开始大家都表现非常卖力,但大家没有一丝经验,有时候只好画上去擦掉,然后再画上去,再擦掉这样反复,慢慢的人们内心挫败了,只好坐在那里,至于我写字更是一件苦差事,那么大一块黑板,我只好披着大衣,趴在地上一个方块一个字的写,嘴里不时还吃着东北风。一趴就是五六小时,往往当我回到宿舍时,室友们早已酣然入睡了。
不管你有多么的困乏,第二天的工作一样不能拉下,我们就这样的环境下不断的训练,不断的学习,黑板报工作组的人一天比一天成熟起来,同时当一块块漂亮的黑板报呈现在大家面前时,不光是给军营增添了亮丽的风景线,也给我们紧张的训练带来了无邪的乐趣。正式留下了我九个月的奋斗史,占据了我军旅生活的一个重要地位。
2月13日,我们进入了方队训练。也就是正步和起步的综合训练。方队训练是比较苦的,在寒冷的冬天里往往踢上快十个小时。因为我毕竟跟仪仗兵不同,在选人方面没有人家严格,个子大小的不同,导致整个节奏的不协调,时间一长,造成了全场一片混乱。我们是一百人一个方队,为了能在节奏上协调协,让大个子踢的慢一些,小个子踢的快一点,做到如此程度是很艰难的。在踢方队时,四面站满了班长和分队长,人人手里拿着武装带……
半个月的方队训练就这样悄悄的接近了尾声,当然训练起来一天比一天更苦了,也更紧张了。2月28日我们正式阅兵,当我们第一次穿白色礼服上操场时,有一种很强的自豪感,听到那熟悉而又愉快的音乐声时,我们提着整齐的步线,走过了主席台,在那一刻我们算是结束了新兵连。
接下来我们进行评功评奖,对于一个心病来说,一个嘉奖算是最大的荣誉了。一个分队有三个加奖,我们都在互相猜,究竟花落谁家呢?……
二(军营的第二步)
3月2日到三月8日,经过六天的紧张分兵工作。我的室友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只留下一个老乡和我开始了学兵连生活。听班长说,留下我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以后在中队继续出黑板报,我对此没有太多意见,自己想在哪儿干都是干,总以为新兵连结束是苦难的结束。然而我却想不到新兵连的结束才是苦难的第一步。在此一段时间里,家里的事我一无所知,主要是居无定处,那段时间我忙得很,没有间给家里打电话。三月中旬一记不得是什么时间了,部队已稳定下来了。我才猛然想起好长时间没有给家中写信了,百忙之中电话也没有打一个。就在当天晚上给家中打电话才明白,妹妹明天就要结婚了。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到一件事,妹妹出嫁,我连像样的东西一件陪嫁都没有。这时我才想起在饲料厂干活时挣的五百块钱还没有花,在电话中才草草的让家人把我五百块钱送给妹妹当嫁妆,算是远在他乡亲人送给他的一点安慰吧。也在这复杂的心态下才明白了古人说的两句话属于静而风不止,子玉而亲不在。一寸担心为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的道理。但我总感觉到事情来的太突然,让我又一种接受不了甚至猝不及防的感觉。远在他乡,身处异地的我,只能祝愿他们幸福快乐!
再岛上,老兵连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新兵连苦,学兵连更苦的说法。此时我们换了分队长,这个人是江苏人,从第一天开始他告诉我们,你们从现在开始进入了魔鬼训练。我们也知道又一种苦难降临了。
学兵连的苦让人难以形容,陆续开了四门课,体能训练。总体来说课程是这样安排的。早上五点钟起床第一件事要求我们五千里长跑,跑的是绕岛一圈,一圈下来人类的够呛。但紧接着是洗漱,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完了以后赶紧吃饭,回来就是上课。午饭以后我们休息一个钟头,下午又是两节课。完了,又是体能训练,一般是单双杠,鸭子步,蛙跳。完了以后又是一个鸭子步,蛙跳,看似简单也是让人刻骨铭心。
这样训练上二百次,第二天足以让你走路的时候,自然的倒在地上,晚上六点钟开始自习一直到八点钟,八点钟以后这段时间我们一人分一块地,自己翻地,整地。地埂都是用和好的泥做的,棱角分明,种上以后,再用脸盆从井里端水,在白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学兵连开始以后工作也更加紧张了,几乎每个星期搞一块黑板报,队里的领导也要求更加严格了,人员又重新组合,搞的人们精疲力尽,导致人的心态从喜欢到厌恶,常常是教导员在上面讲课,我在地上搞黑板报,但学习又不能拉下,三月二十八日舰炮基础结业考试马上就要到来了,教导员给我们下的任务更重了,每天晚上发给我们试卷要求我们必须背下来,正常情况下十二点才能睡觉,那段时间我觉得我的记性真的是过目不忘,但也有记性不好的,有的背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还坐在教室里,一直到三月二十八日才考试完毕,成绩为九分,紧接着是五千米测试,在学兵连中五千米是一个重头戏,要求每个人优秀,但做什么都是一个过程,第一次长跑中要求我们必须在三十分钟以前必须完成,大队一千多人一直跑,一开始人们的速度是很快的,到三四千米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太难熬了,但后面班长的皮鞭举的很高,你不得不提着沉重的双脚移到终点,跑的还不错,成绩是十九分二十八秒,到了终点站,汗水渗透了全身,像洗澡一样,有的年龄小的同志很惨,是让一些年龄大的体力好的同志用绳子拖回来的。到终点站以后几乎动弹不得了,但训练还不到一个月,在人们的意识中知道,以后更艰辛的路还待我们一步步走下去。
由于出版社的原因,我们分队我的名气还是很大的,四月十八日以后,我成为了报道员,也从而加重了我的工作量每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中间还掺和了中队长和教导员吩咐的材料,往往是别人在上课,我在下面帮人家写东西,晚自习人家背东西,我是一边背一边写,人们都回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写东西,从五月一日,全军都在搞“三讲”教育,我的任务更大了,每天晚上班长和分队长交班回来以后,要我把上课的体会写出来,还待帮教导员写教案,隔一天晚上还待站一小时的内务岗,五月十五日,他的参加大队组织的“三讲”教育里黑板报评比,那段时间简直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了。每天休息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再加上高强度的技能训练。我的脑子第一件事,什么时候能好好睡觉啊!当时这是我最大的奢求了,要是多么的渺茫啊!苍天不负有些人在我们紧张的工作下,5月15日黑板报被评为全大队第一名,5月17日五千米测试刚刚完毕。时间为十八分一秒,成绩优秀。
我们又进入了中期考试的紧张阶段。人都说这里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然而这个岛虽是旅游地带,环境却没有人想象的那样美好,白天热的厉害,蛇,蝎子随处可见。晚上蚊子更是让人无可奈何,一个白天下来,我们够累的了,深夜睡觉以后还要受蚊子的欺负。以至于最后我们浑身都是包,这个蚊帐上都是血迹斑斑。经过20多天的准备工作,人们的学习镜头也比较高,平均分都在90分以上。中期考试时,我们傲人的成绩被评为优胜学兵。中期考试完毕以后,党员干部的“三件”教育也学不告一段落,当我把最后一份材料交到分队长手里的时候,我的样子像大病了一场,俩眼也发红,身子也瘦了一大圈。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有许多老乡看到我的样子都很难过,劝我休息。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所有的时间并非我自己管控。分队长是我们队里有名的魔鬼教练,看到我的那个样子,好像也动了一些同情心问道:你现在最想干什么?我说,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我就很满足了。于是在队长搞的那内务库里没吃没喝的,睡了一整天。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舒服的一天,一点焦虑也没有,也把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劳累彻底放松解脱了一下。解脱只是暂时的,训练还是一天天进行的,我们只能坚持到底。
本以为中期考核以后我们可以稍微清闲一段时间。可是谁也不曾想到,我们又在体能训练上增加了一个新项目,游泳训练。每天中午吃饭以后,我们进行训练,看到一片汪洋大海,每个人都心惊胆怯。可是我们班长有令在先,每个人在五天之内必须游到500m以上,一个月以后全对达标,成绩为优秀。刚一开始我们只能在浅水区训练。可不到两天,班长就命令我们到深水区。我们害怕的都不敢进水。但命令难违,只好硬着头皮往里游。由于人们对地形的不熟悉,有的地方岩石被水淹的不太多,快要露出了水面,而我们有时眼睛看不到,导致许多同志的肚皮和脚都被割破了,又被海水一淹,疼的直喘气。虽是有医护人员,我们二十天以后整个队里的人早已伤痕累累。身上的皮肤被太阳晒黝黑。肩膀上的皮被太阳晒的一层层的剥下来。我们训练的成绩却快的惊人,8月10日。短暂的二十几天时间里,我们对大部分人已参加了海军的“千米游泳达标”考核,也是我们四大队有史以来第一次都海上阅兵手首长坐在汽艇,我们1000多人组成六个方队,整整齐齐的,气势雄伟。来自十几个国家的观众来此观看。对我们海上的阵势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双手。上去以后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为国观众向我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使我不由自主产生了强大的自豪感。
4月18日以来报道几乎每天一遍。人们的积极性非常的高,报道的题材,内容,形式,字数不限,在第一期报上,我们的《游泳训练气势高,科学组训效果好》和《调动学习热情新方法》的两篇文章发表了。这也是我们中队大队发表文章最多的一次。以此以后我在中队的名气更大了,任务也更重了。教导员到别处讲课的教案也是由我来完成的分队长和班长的材料更不必说了。往往是深夜12:00以后刚入睡又被喊醒,一直到凌晨。
8月1日是建军节,大队要求我们中队长出一块儿黑板报参加评比。这一次我们知道又是大任务,于是我们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搞。几乎是不分昼夜,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休息是什么,内容多,形式复杂,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一条线一点多,搞得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在8月1日我们的黑板报又一次脱颖而出,不管在色彩形式,字画上,让领导们都赞不绝口,自然而然第一名的锦旗又让我们夺走了。
8月1日以后,我们又要临近中期考核了。不管在体能训练还是在学业学习,政治学习三大条令的学习,都抓的很紧。忙的人们不知所措,焦头烂额。在8月23日那天,我们进行了“千米游泳”达标考核,这一次的考核比上次有了区别,上次的考核是队伍必须整齐,动作要协调。而这一次要在速度上过关,谁第一个到达岸上就是赢家,在这次考核中水温都已凉了。暗流又很大,但这些客观原因并没有影响大家高涨的情绪。经过一番你真我逗我们队第一个到达了岸上,时间为20分20秒。又一次夺得了第一名,游泳比赛结束以后,我们又陆续进行了单双杠体能专业课截止28日已全部结束。
以后的一段时间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看评功评奖了。学兵连的优秀士兵是很有诱惑力的,尤其是我们这帮准备考学的……那天下着大雨,当第二日的太阳慢慢的照在我胸前佩戴的优秀士兵的徽章时,学兵连宣布结束。
九月五日,我们登上了一艘登陆艇离开了这座岛屿,在此长达历时九个月的军旅生活宣布结束了……
这里流下了我们不止一次的汗水和鲜血,也凝聚了我们汗水换来的成绩,在这几个月,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成长了,的确完成了……
随着船笛声一响,我们离开了那个陪伴了那片圣地,船上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不痛不痒……我们怀着不同的心情离开了。
随着船走向大海深处,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好像这些事又变的非常渺茫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