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战火燃起在艾欧尼亚大陆之前,众多的庙宇村落都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其中便有“无极”村落,此村落位于中部省份巴鲁鄂,美丽无比,其中更有无极剑派代代相传,却不为人所知。
村落里最讨喜的年轻人叫易,父母都是铸剑师,自幼开始学习剑舞之道。天赋异禀又有侠客之风,年纪轻轻便投入无极派大师的门下,端的是前途无量。
且说这日易正遵循师傅旨意打扫藏经阁,扫到塔顶楼的时候瞥见山下万千村落,不知有多少未曾见过的奇异景象,不由得心生向往。却又想起平日师傅教诲“孤傲圣哲,剑法不得见浊世,不得沾血污”,便强压下了好奇之心,只是胸中浩气无法舒展,就以扫帚为剑,当厅舞了起来。正舞得着迷,忽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转头去看是平日看塔的老人,既聋且哑,便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便退下去了。
寒来暑往,易的剑法更加精妙,只可惜心中困惑未消,但他生性谦和,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这日,他又到塔顶看风景,忽然发现远处村落有狼烟四起。易大惊,慌忙到练功室禀告情况。不料师傅冷冷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易闷闷不乐地退下,又有心忧,便在山上乱逛,却看见平日里经常送菜来的李小三满头血污地爬上山来。没等易问话,小三便开始嚎啕大哭,去问话也不能问的清楚,只知道有人杀到了村子里,不像是平日的强盗,倒更魁梧并且凶恶无比。
李小三跟易一起重走回练功室。未想到师傅踌躇许久,屏退了旁人,跟易说道:“无极剑派传承数千年,一直秉承无欲则刚的理念。只可惜师门不幸,连续好几代门人都已经没有摸到无极剑道的门槛了。事情我早些时候已经清楚了,是诺克萨斯,一个西方国度的入侵。按理说,这些事情,无极派一般是不参与的。只是现在打到家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陷入战乱。”师傅顿了顿,又紧盯着他,“我会派你的师兄弟去处理这些事了,如果有必要,我也会去战场。可是你不准去。只有你,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无极之道,你若不能无嗔无欲,那这道怕是要……”
易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退出,每日便更加勤奋练剑,却始终觉得哪里缺少些东西,冥思苦想亦不可解,想来便是师傅说的嗔怒二字吧。可世事烦心并放不下,何况师兄弟一个一个都不见了踪影,隔三岔五便偷偷溜到塔顶看山下,烽烟已息但触眼全是凋敝之意,心中满是惆怅。
愁到深处,剑舞起来也没了个章法,这天舞的生气,竟割伤了自己。忽地却听到有人笑了一声,笑声却无比苍凉。转头看去,却是那个聋哑老人。
“你……你笑什么?”
老人嗓子像是许多年未曾用过一样,很干涩地说道,“我笑百年来,无极剑道最出色的弟子,竟有这般好武艺。不像是无极派,倒像是崆峒派的,练者自伤。”
易有些生气,“老人家,虽我的剑法不够精益,但无极剑道千年声誉,不应该给人随意诋毁的。”
老人仿佛听到了更大的笑话一般,“千年声誉?王八一样龟缩在这个小山村里,除了这满屋的书籍,还有谁能给个见证哦!”易听到这话忽然想起听师傅说起过的天才,当时师傅说那是在易以前天分最高的弟子,并且剑法之高,离无极剑道只剩一步之遥。说起这话的时候师傅满是惋惜,“都毁在了嗔欲二字上面,不然……”
于是易便行礼,“师兄,没想到您竟然在这里。”
老人却不领情,“哼,我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在这里。”
易一怔,旋即想起来战乱,脸上不由得浮现苦笑。
“剑者该从心。人生来有欲,若拘泥于此,怎么可能成就大道。”老人叹了口气,“可惜这么多年,大家都错了。”他转过来又对易说道,“易,你是个好苗子。比所有人都好,你差的不是无欲,反而是那份跟着剑去行走的,无拘无束的心。当前我意气风发,剑术未大成,执剑下山,棋差一步功力尽废,师傅便走上了这条错误的路。总觉得我安静练剑便无事端,剑术也必会大成。岂不知所有的结果都会有起因,不经历,你的剑永远都会止步于此。”
看着山下不复存在的美景,易问道,“你后悔吗?”
“大丈夫从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要少年意气走一走。”
“师兄,能告诉我无极之道是什么吗?”
“易,每个人都不一样。我无法告诉你答案,灵魂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易躬身,行礼,执剑拜谢而去。下山以后,一人敌一军,勇气鼓舞起了无数的人,同门师兄弟开始跟他一起并肩作战,无极剑派成为反抗军中重要的一支力量。只有他师傅在军中见到他时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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