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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还没破晓
公鸡还未啼叫
母亲便起了
她没有张罗四个孩子的早餐
却开始为鸡鸭猪羊忙碌起来
把鸭赶进沟河
把鸡放到田地
给羊割几把青草
给猪和一些杂粮
天很快就被折腾亮了
大姐二姐一个䈱米一个生火
三妹四妹一个扫场一个洗碗
父亲也已经在田地里摸索个把时辰了
唤回来吃早饭的时候
一家人围坐在只有萝卜干和稀粥的方桌上
抢着笑着闹着
⋯⋯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啊
熟悉的地方只剩下熟悉的回忆
四个姑娘远嫁他乡
勤劳的丈夫也去了远方
母亲哪儿也不去
静静的守候
却等不回过去的时光
她不再伺侯鸡鸭猪羊
她每天早饭就并着午饭一起吃了
一个人孤单又固执地独居
甚至不愿意养适合陪伴的猫或狗
母亲老了 身体逐渐各种不适
装了心脏起搏器 换了假牙
母亲还在 家便在
我偶尔回去抱抱她
心便开始颤抖
母亲的吆喝 母亲的灵魂
已经停留在
那个有丈夫有孩子在身边的旧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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