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一畦天地,便是办公室的窗外。天地不大,空间算小,却是郁郁葱葱,绿色满眼。
盖眼的酥绿,是含笑树的,星一字排列,枝头延伸,柔柔地擦着窗玻璃。早春时节,含笑花早早的含苞待放,时而微气凌然,冷贵着婷婷风姿,时而沐浴春阳,倾诉着呢喃细语,暮春,花儿印在窗间,香的迷人,抖的滑痒,不失含蓄、矜持而庄重美丽,早在我工作的罅隙中偷窥得筋骨凹凸,花开似放未放,花苞润如玉,花儿清新淡雅,香气浓郁,如人似笑非笑,漪颦展羞,合笑安然。
"花开不张口,含笑又低头;疑似玉人笑,深情暗自流。"想必宋朝谏院翰林邓润甫也和我一样与含笑花朵朵缠绵,你微露笑容,脉脉合情而娇羞;我满怀澎湃,绵绵多情而风立。
邓润甫老先生又说,“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涓涓朝露泣,盎盎夜生春。”清晨含苞泣露,入夜盎然芬芳。嫣然,婀娜,即使含笑"泣泪,也楚楚动人。
今年五月的一个周未,园艺师领着修剪工来到含笑树旁指指点点。少顷后,我怡然自得地迈着方步欣赏修剪后这艺术的作品,幻想中,眼前浮现出南京通往中山陵路段的法国梧桐树队;清爽清洁的黑黝黝柏油路两旁,清一色两米见高的树干,横斜出粗壮的枝丫,满满地覆盖着整个路面,白干、绿叶、浓荫千尸整齐的站姿,让人流涟忘返。咱这含笑树呢……那个惬雅,好不自在!不料,事出意外,第二天的早晨,合笑树竟然光秃秃,如老鼠的尾巴,枝叶被剪得不成样子,只有路旁上面的空间留有一绺小孩额前头发样的枝叶,丑陋,光杆,没有半点美感。一打听,才知道是电工发现了枝叶过于繁茂,枝顶触摸了空中的高压裸体线路,为了安全起见,派人洗劫了含笑树。
还好,郁闷时间并不长,那光秃秃的枝干又冒出了奶嫩的新芽,一串串的,六月凌霄,尽情攀援,绿意浓浓,自顾妖娆,静静的别有傲然之美。
我想,一朵花的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一次挫折不至于一败涂地行至水穷处。凡人若是用一天的时间去窥探这天地,那么就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一般。我们经历过的,正如我们吃尽的苦头,含笑树折损的是肢体,留下的是初心,传承的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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