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儿子突然对圣诞老人的存在提出了质疑，问：“……，圣诞礼物是不是你们送的？”回答是笑而不语，当年依然为他准备了圣诞礼物。
此前自他对礼物略有概念开始，每年圣诞节都会有礼物。平安夜，在他熟睡后，“圣诞老人”“偷偷摸摸”地把礼物塞进床头硕大的红袜子里，——而之前的一个月，他都在对圣诞礼物的期盼中渡过。在这一个月里，不难从他的言谈举止里找到他所期盼礼物的蛛丝马迹。礼物年年各异，小的时候主要是汽车模型，玩偶和积木等；大一点了，有变形玩具，小手枪和益智玩具等，再大一些，有乐高和具备实用功能的玩具，比如望远镜、指南针等。礼物到了，还要用尽心思瞒着他，藏在他一定发现不到的地方......
据说圣诞老人坐的是驯鹿拉的雪橇，自北极出发，以前要钻烟囱送礼物。儿子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没有烟囱，圣诞老人怎么送礼物呢？于是和他探讨，说圣诞老人一定是向崂山道士学习了穿墙术；也可能他老人家本身就会瞬移术，再或者和孙悟空学习一下分身术，——否则过圣诞节的人越来越多，若果来不及送礼物，岂不是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失望了。那时候他在平安夜必定会早早入睡，因为这一年表现都非常好，肯定在早晨醒来的时候能看到礼物，虽然早有思想准备，那也是大大的惊喜。
忽然想自己收到过的礼物，想起当年离家时有同学送相片的，小礼物的，也有自己手抄一些名人名言并且装订成册的。最难忘的是初中三年的同窗好友，高中三年乃至南下以后却一直保持着联络不曾中断。每次回去也要拜访，他也会抽出时间来特意陪我；他的儿子和我的儿子也建立也友情，并一直保持联络。每次回去也都带着儿子拜访侯老师——我高中的老师，也许在老师家不过坐个把钟头，但离开后他会一直对侯老师念念不忘。
有一个问题一直奇怪——圣诞节是耶稣的诞辰也好，是太阳神的诞辰也罢，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摆一棵挂满坠饰的松树呢？以前蜗居狭小，但小孩子却要大圣诞树，于是仔细丈量尺寸，还要千挑万选地买些装饰物；后来房间大了些，儿子对圣诞树的要求确越来越迷你。而每一年的圣诞树都是儿子自己组装的。至于平安夜的晚餐，有几年不论吃什么，他都要火鸡。先前买不到，就买只鸡充数，后来网上有火鸡了，但个头太大，于是买只火鸡腿，但也要吃个三两天，——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圣诞的延续。
有一年他的圣诞礼物是一个望远镜，一大早兴奋地给我看，还让我试。这种开心的情绪一直延续了好多天，这个望远镜也一直是他最喜爱的物件之一。自己童年的记忆里不存在圣诞节，最隆重的是春节，最热闹的是放鞭炮。那时候袋袋里钱少，买个200响的挂鞭还要拆开一个个地点，点上好几天。至于压岁钱，知道是大人给的，没什么悬念。其实，有圣诞礼物收的孩子幸福感应该很高，因为对圣诞礼物期盼的热情要比盼压岁钱的热情高得多。不过也有另外的因素，譬如：圣诞节的礼物归自己，而且多是喜欢的；而压岁钱若是一张张的花票子，收到了也多由爸妈保管，不能随意支配。
那年之后，儿子对于圣诞节的热情逐渐降低，也不再要求圣诞礼物，但平安夜还是要开开心心的，或者有丰盛的晚餐，或者出去转转。有时候会看电影，但他也不再强烈要求看圣诞老人的片子。如果能够在蛛丝马迹里看到他的期盼，还是会为他准备礼物，——只是不再塞进红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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