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境内,有一去处,曰荼岭,荼岭南北而列,东西延伸。其中最西侧有一隅,曰洹遥州,又称梦婆州,因梦婆而得名。
梦婆本不叫梦婆,明唤汻妁,汻民之女。
荼岭山水奇异,常年云雾袅渺,瑰丽若仙境。中通有一条路,连接上下,灼灼之日,常有酒贩、茶农等经从此过;春夏之际,时有高堂明仕相友而游,登高做赋。汻民为积善德,常年于春夏间在岭上设一茶舍,供往来之客休憩,不收分文。
妁儿自幼丧母,与汻民相依为生,农桑闲暇时常于茶舍中为往来客侍奉茶水。时常有闲仕名人授之诗书,妁儿生性聪慧,悟性极高,七岁便 有超人之才,客皆称道。
及年豆蔻,妁儿已出落麟麟,荼岭方圆十里无可出其右者,且容貌春花,倾城不可曰,倾岭可已。
那年春分时节,荼岭山漫,风调雨顺,山花开的明艳。夜来三分梦雨,满山烟云叆叇,那个叫黄乾的才子如往年般,不约而至。
每年这个时节,黄乾总会来一次,每次来,都会满载诗画而归。他总是一袭青衫,一柄折扇,一只玉笛,一派风流潇洒,有超脱凡俗之气。从三年前见他第一眼起,妁儿便芳心暗许于这位才华横溢的风流才子了。
他的青衫微湿,不知是被杏花烟雨淋湿,还是被春汗濡湿,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落魄之感,几许愁绪绕在他眉头,明显少了往年的潇洒韵致。他走进茶馆,坐到往常坐的那个桌子,放下行李,也不言语。
不知为何,见他如此,妁儿心中也平添了几许莫名的忧伤,似有千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妁儿沏了一壶热茶,端到他跟前,黄乾只垂着头,似在躲避什么。见他娇羞之状,妁儿暗自好笑。
喝完茶,他便匆匆而去,至晚方归。他带回了这一天的诗画,将几张纸交到妁儿手中,便转身而出。
妁儿打开宣纸,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与一首诗。其诗曰:
万里云光一抹消,千言难解共逍遥。
只缘感君百回顾,十里红装月柳梢。
画上乃是一女子正伏案倾茶,虽无金钗环玉,却轻灵可人,一望难消,正是妁儿。旁有提字一行,曰:
三年之内,吾定红冠白马,许你还家。
妁儿感极而泣,急忙追去,已无影踪。遂对天默许,曰:本无需你金榜题名,只愿你与我山水渔樵,相伴终老。三年,勿不可忘。
月儿高高升起,越过了柳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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