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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亲对象把我给拉黑了,难以置信,这个每天向我道早安晚安,语音给我唱歌,为了我找新工作的普通相亲对象竟然把我拉黑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一家普通的餐厅,餐桌的对面坐着一个普通的他,一条缝的眼睛,瘦白痩白的,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向他笑了笑,各自介绍了大致的情况。这个男生,大专毕业,在一家手机专卖店做销售,家境普通。我心里冷笑,姐姐是怎样将这样一个人带到我面前的。一面又估量着这样的一个男生应当是会容易喜欢上我的吧。
他喜欢唱歌,这是我第一天就知道的,那天吃完饭之后他步行送我回家,一路无言,气氛尴尬,他就给我哼歌,还问我唱的怎么样,内心白眼已经翻上天,但还是笑笑说挺好的。
加了微信后,又多了一个人对我嘘寒问暖,给我讲无聊的段子,唱有点走调的歌,我觉得他大概也是喜欢我的。除此之外,还有我兼职认识的某个同事,还有一个小学同学。起码我知道在大学最后摸鱼的日子里也并不会无聊。
姐姐来消息跟我说,对方爸爸催我们家这边给信,问我觉得这个男生怎么样?我犹豫很久,告诉姐姐,感觉是还行。我想要是直接说没有感觉,会不会从此好友列表里就少了这么一个追求者?
可是姐姐却听出了我的意思,告诉我,不喜欢就早点拒绝。对方爸爸那边听到口信说,你妹妹要求还挺高的。我知道我们家境相同,但是这样一个学历没我高,工作不稳定的男生比起我现在的男朋友真的是差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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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这个男生就时不时的会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他之类的话,起初,我还会用感情要慢慢相处之后才知道,我慢热这样的句子来挡一挡。到后来他渐渐察觉到我对他不怎么感兴趣,他开始向我表达内心的难过,然而还是每天微信消息不断。
我以为这样的问候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直到昨天他再次向我表达这可笑的爱而不得的伤心痛楚,我照例想给他扔过去一个表情包,却惊讶的发现我被拉黑了。
我被拉黑了,我竟然被一个我自认为可以应付得游刃有余的男生给拉黑了。那种难以置信和生气的情绪一下子填满了我的大脑。
我看了看我旁边的舍友,想吐槽又觉丢人, 前些日子我还在向我的舍友抱怨刚认识的相亲对象对我是怎样的烦人,我是怎样的不喜欢他,他却对我热情依旧。但是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想找个出口。
舍友A:这不是挺好的嘛,他不是烦了你很久,正好趁这次机会彻底不要再联系了。
舍友B:这可能就是他的处事方式吧,也许是内心脆弱,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只有彻底断了联系才能放下,有个新的开始吧。
我如鲠在喉,想说的话无法说出口,只能嘴硬说,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处事方式。
我不喜欢他的处事方式,是的,明明在这场暧昧不明的关系里叫停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不甘心,却又无力挽回。
3
我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爸爸去世的很早,一个男人和我母亲同居多年没有领证,我叫他爸爸,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能算是我的继父。
我有个姐姐,大我八岁,在学习和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帮了我很多,她在合适的年纪里结婚,有个工作稳定的老公,孩子刚上幼儿园,一切似乎都那么稳定。
我还有个家境不错的男朋友,为了追求我来到了我要去的城市,我们在这里一起上大学,上学和放假都有着一样的出发点和目的地,有这样一个男生照顾的感觉挺好。
临近毕业,男友找到了一份有发展前景的工作,他告诉我他有留在这座城市打拼的意愿。我本来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他,想留就留下来吧。
几秒钟的沉默,我低着头,害怕他出声,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
点了杯玉米汁,他像往常一样把我送到寝室楼下,还是那条从食堂到寝室的路,熟悉又陌生,我们之间似乎有了点不同。
晚上十点,我坐到电脑前和老妈老姐视频,委屈得告诉他们男友要留下来的消息,妈妈问我们俩个人有没有在一起商量好?我告诉她,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开口。她们都了解我的性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言语中有些惋惜。
姐姐说,小v家知根知底的,最近他们家的轮船不知道转让出去没有?
是的,在我的计划里,男友家的轮船本应该也是我未来生活中的一部分。可是现在,我连人都带不回去了,我这大学四年的青春瞬间失去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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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妈妈商量着寒假回去就给我介绍可以相亲的对象,然而我不用着急分手,或者只要还在这座城市一天我就不用考虑分手。因为,他是这里可以给我最大依靠的人,是我可以使劲欺负也不用有顾虑的人。
可是,他真的是我可以使劲欺负也不用有顾虑的人吗?我可以在生气的时候拉黑他的联系方式让他干着急,可以让他在寝室楼下干等,无论烈日风雨,可以让他放下手头的事情陪我去做我想做的,甚至在别人惹到我的时候,拿他当出气包。
当我肆意挥霍别人的爱的时候,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从小我缺少了父亲的关怀,还要和姐姐分享妈妈的爱,所以我想要多一些人来爱我。我就是很多人知道的讨好型人格,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会试图了解每个人的喜好,曲意逢迎,以退为进。等大家都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我的时候,我再在无形中索取我想要的,理所当然。
我知道总有装得很累得一天,总有被人看穿得一天,但是那时候你们已经陷进去了。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爬出来,没有一段人际关系被我经营成沼泽,或许是能力不够,但淤泥已经粘在你们的皮肤,陷入你们的指甲,需要费劲清洗,而我只需要冷眼旁观。
在我摸爬滚打的二十多年的烂泥地里,身边人都已经泥足深陷,我穿好了防护服,细心挑选一个值得拉上来的人物,给他穿上事先准备好的干净衣裳,给我倚靠。
我讨厌泥地周围那些人,她们踏在边缘,把这边的情形看得真切,我看到了她们在笑,在嘲笑。可是我安全区就在这片泥地里,我只能使劲朝岸边砸泥巴,我讨厌自己费力时狰狞的表情,可是能砸中那么点,我也很高兴,算是宽慰了。
他们走了我也不害怕,总有傻子会再到这里来。
呆呆说酒话:
面具戴的太久会长在脸上,我们没办法都揭开看一眼,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太多,遇到了面具人就擦一擦身上的泥渍,继续朝着阳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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