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至第五节,记载的是孔子在“公门”(即政治事务中)的礼仪。
第二节“朝,与下大夫言”,这是孔子在朝堂之上,事上接下时的言行举止。同下大夫说话,温和而快乐,没有居高临下之感;同上大夫交谈,正直而恭敬,没有谄媚之色。君主临朝,心中恭敬好像似不安,同时而又行步安详,威仪中适,中正平和。这正体现了孔子在待人接物时尽力符合礼的要求。
第三节“君召使摈”,这是为君主做傧相时的容态。孔子形象是:他表情庄重,脚步加快,神采奕奕;做迎宾或者伴宾时,行走左右兼顾,彬彬有礼;衣服前后摆动,又整齐不乱。快步走时,像鸟儿展翅,风度翩翩;送走宾客时,站立许久,客人远去,不再回头后,向君主回复,有始有终,慎终如始。
这一组镜头,孔子不管什么角色,都保持着平衡。给人以充分的信任与尊重。他不仅风度翩翩,让人感到安定踏实,于公于私,事上待下,行处住卧,一切都恰到好处。
第四节“入公门,鞠躬如也”,讲的是孔子在朝堂上的容貌。读此节,如亲临一场完整的情景剧。时过两千多年,却依旧如在面前,萦绕在夫子身上的,是满满的谦恭敬重。有敬就有礼。
第五节“执圭,鞠躬如也”,本节是出使时的容貌,与第三节的“使摈”相呼应。本篇到这里第三次讲到“鞠躬如也”。第一次,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好像不能容身。第二次,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屏住呼吸,好像没有呼吸,更不敢喘息。这次曰执圭,鞠躬如也,如不胜。好像拿不动一样,这三次都是自卑而尊人,诚敬到极致。能做到自卑而尊人,诚敬到极致的,实际是深厚学养的表达,是源于内心的自信与自觉,这就是仁者情怀。
第六节到第八节,记孔子衣食住行方面对礼的理解与践行。
第六节“君子不以绀緅饰”,讲孔子穿衣的情形,不同场合,穿不同的衣服,这是礼的规定。在孔子看来,礼的实质最为关键,而礼的形式则有它的时代性。孔子这样注重衣服的样式,并不是他爱美,而是“我爱其礼”。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体现出内心的诚敬、尊重,达到内外如一。在孔子心目中,衣食住行都是礼的载体,都是关于礼的表达。不论是礼仪还是服饰,表达的都是要与时偕行、与时俱进。服装反映的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是对生活真谛的理解。
第七节“齐,必有明衣”,是说明斋戒前后的衣食与礼节。斋戒不仅是一种礼仪的形式,而是在通过这种形式表达礼义。是古人举行祭祀前所行的一系列整洁身心的活动。“子之所慎:斋、战、疾。”《左传》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礼有五经,莫重于祭”,众多的礼仪中祭祀最重要,是因为祭祀表达的是敬,敬即心之所之。孔子之所以重视斋戒时的视听言动、衣食住行,实际是尊重祭祀所代表的礼义。
第八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是说孔子对日常饮食方面的要求。本节的关键在正确理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厌”。“厌”字在先秦时代有两个基本意,一是表示憎恶、抛弃、厌倦,二是‘饱、满足’的意思。通观《论语》,“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饭疏食饮水”“谋道不谋食”,这样,这句话的“厌”应该是‘饱、满足’的含义。”意思就是,孔子认为“吃饭不要过于追求精,食肉不要过于追求细”。孔子的意思是不要仅仅着眼于物质生活,贪求食物的精细,人应该致力于道义的追求,而非衣食的享乐。
“祭于公,不宿肉”,这是对祭肉用法的要求。祭肉在古代的祭祀中非常重要,祭祀完成后祭肉分给谁也是一种礼仪。《孟子·告子下》中记载:“孔子为鲁司寇,不用,从而祭,燔肉不至,不税冕而行。不知者以为为肉也,其知者以为为无礼也。”不了解孔子的人,认为他是因为没有分到祭肉才离开的,而了解孔子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肉,而是因为自己被无礼对待才离开的,所以祭肉同样能够表达礼。
“食不语,寝不言”,语是指为人论说;言,为自言其事,这是孔子良好的生活习惯。
“虽疏食菜羹,瓜祭,必斋如也”,(虽疏食菜羹瓜,祭必斋如也)同样是说饮食时的礼节。虽然是饭前疏食、菜羹和瓜祭之类薄祭,也一定要与斋戒一样严肃恭敬。可见孔子即使是平时吃饭、吃瓜之前,也要恭恭敬敬的祭祀一番,表示内心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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