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老二,老大天然的那份女性独有的母爱被激发了,亲、摸、抱,她好像怎么也爱不够这个小妹妹。第一次抱老二的时候,没有任何经验的老大,自己估摸觉得跟抱洋娃娃差不多吧,呼的一下把老二从床上提起来。可怜的老二刚出生没几天呢!脑袋软绵绵地耷拉着一仰,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得喊出来。老大吓得一愣,但竟没丢手,倒是把妹妹紧紧搂住。这一惊一乍的,弄得大家心惊胆战。在我爹担忧的唠叨下,我慢慢仔细地教老大怎么用手托住妹妹的头,怎么斜抱在胸前,怎么用手托住才能抱好妹妹。老大学得特别认真,一会儿功夫就像模像样了。
虽有长辈们的担忧和反对,我依然觉得,老大对妹妹的这份爱和亲近是值得珍惜及鼓励的。有我的鼓励,老大简直成了最佳“月嫂”。妹妹一哼哼,她就知道妹妹是尿了,她鼻子灵,妹妹拉了臭臭,她一点都不嫌弃,会立刻报告我,还会跑去把纸尿片、湿纸巾、护臀膏全都抱来,真真是个全能小助理。而妹妹也是早早就认得了姐姐,看见姐姐的身影,就手舞足蹈地笑没了眼睛。
大约因为早产了几十天,妹妹从一生下来就特别会吃,当年姐姐刚出生的时候才吃30毫升奶,妹妹第一顿就喝了快90毫升,十足一幅要把那几十天的亏空都补回来的架势。还没满月呢,体重就翻了倍还拐了弯,从5斤小娃,变成13斤的小猪。
一天,给妹妹洗澡,姐姐又凑过来帮忙。妹妹肉多,一边洗,一边还得把一节节肉缝扒拉开,姐姐在旁边看得突然笑出声:“妈妈,我觉得妹妹的腿长得好像大鸡腿啊!不过她的脑袋更像土豆,真圆!”打这天起,咱家妹妹就有了“鸡腿”和“土豆”的别称——去,把鸡腿的围嘴拿来;哎,咱家土豆的头发该剃了嘿……哈哈,这可比《庆余年》里的“鸡腿姑娘”早了多少年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有了妹妹,老大就不怎么缠着我了,这真是养两个孩子的好处,解放了父母,尤其是当妈的。俩人是最好的玩伴,说不完的话,当然也有吵不完的架。直到到今天,她俩常常都会会手一拉,低声说起悄悄话;或者彼此眉毛一挑,眼神一递,我就知道,这姐俩又要合伙作案,整出啥幺蛾子了。
有俩孩子,长辈们常说当姐姐的要让着妹妹,可我觉得姐姐也是个孩子,就像《知否》里孔嬷嬷教的道理“家里姊妹多的,不能总令一个让着另一个,不然日子久了,被让着的容易生了娇纵,而被要求让的容易生了怨怼,必是要公平些才好,一碗水端平,才能让兄弟姐妹彼此和睦。”我以为,这话是至理名言。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许多艺术作品仔细读,细细品,是真的能帮助到现实生活中的人们的。
孩子的世界和我们大人认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们常抱有刻板印象,觉得大的身强力壮,年岁又长,理当懂事些;又觉得小的弱势易受欺,或者不懂事可以被原谅,所以常常会苛责大的,宽宥小的。
那一日,俩孩子在二楼地板上玩,我们大人们坐在下面厅里看电视说话。俩孩子玩着划拳的游戏,石头剪刀布,喊得不亦乐乎。隔着栏杆也看得见,大人们也都没太在意她俩的游戏进展。突然,听见我家老大大喊一声:“跪下!”老二,咕咚一声就冲老大跪下了。大人们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老大又喊一嗓子:“磕头!”老二啪唧一下就拿脑袋冲着姐姐的方向磕在地板上了,咚的一下,都磕在了我们这些大人的心上了——这是干嘛呢?!难道老大真的会欺负老二了吗?!
我赶紧看我妈,已经脸色大变,眉头一皱,眼看就要张嘴训老大,我赶紧抢在她前头拦了一下——妈,先别慌,咱们看看怎么回事。我妈已经翻了我一白眼,气哼哼地憋住,我总说让长辈们别拿老观点看待孩子,多少我妈心里是不舒服的,如今还拦着她管孩子,她益发不悦。我虽相信我家老大,但心里也是紧张的。
大人们紧张地看着楼上,可楼上的孩子完全没当回事,转眼老二就磕完头爬起来了,接着又是新一轮的石头剪刀布,接着就听老二大喊一声:“该你了!跪下!”这回轮到老大了,跪下、磕头、咚咚响,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比她妹妹利索多了!
大人们这才松了口气——老大欺负老二的年度大戏没有上演,轮流磕头的主子和奴才这出戏倒是看了两轮。在孩子的世界里,只有平等的游戏对象,没有地位的高低上下,她们只是在游戏而已。话说回来,这都是啥游戏啊?有的艺术作品是艺术作品,有的还真不是。以后这艺术作品咱还是得有选择地看。
类似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她俩有矛盾,我常乐意当那个看戏的,才不要去当啥裁判论个胜负高低的。一般俩姐妹吵架了,我看心情好坏,有时会添把柴,浇点油,然后喊着加油,躲一边看戏;有时各打500大板,吵架的通通有错,惹我这当妈的生气就一起收拾了好撒撒气。偏这两个聪明的,没等我加好油,就已经偃旗息鼓又重新联合起来对付我了……
也好,终究我是无法陪她们姐妹俩一辈子的,我真心愿意她俩统一阵线,联合结盟共进退。有这么个可以彼此信任,彼此陪伴,一起商量,一起说心里话,一起开心,一起使坏,还可以常常吵架的伴,是我送给她们姐妹俩彼此人生中最好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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