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妈和傻儿子

        傻妈和傻儿子是我们村里的人，听说傻妈在小时候并不傻，后来因为被大狗吓到了变傻的，在嫁到我们村的时候就已经傻了。傻妈有点黑，但是模样也不算丑。

        傻妈嫁到我们村，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儿，小的是儿子。女儿遗传了爸爸，所以没有变傻。但儿子遗传了妈妈，成了傻儿子。傻妈不傻，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自己的孩子。儿子有了危险，也会去呼救。记得以前听我爸说起过，有一次他去村子里办点事儿，路过村子中间的那个大塘（我们村子中间有个大水塘，以前经常水不干，我们村里有很多人都在那里放育苗，然后过年了会把水抽干，在里面捞鱼，这个大水塘，我们就叫它大塘）。大塘旁边有个粪坑，（那时候比较简陋，村子里有的人就会在院墙外面建一个粪坑，用来装粪。因为时间长了，粪坑没怎么用，就变成了一人多深的臭水坑）傻儿子在旁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粪坑，眼看着就要淹没了头顶，两只手在上面举着，傻妈在上面不停的呼救，刚好我父亲路过，就下去把他拽了上来。后来这个傻儿子还和我打过架，把我打伤过，我爸还因为这事儿去过他的家里。记得小时候比较调皮，那时候我和他互相扔石头，看谁会砸到谁，结果他把我砸到了，而且砸到了我的太阳穴，把我砸的头破血流。我爸因为这事儿去了他家，还和他们理论过，他父亲和我父亲道了歉。后来他父亲和我父亲还成了很好的朋友，这都是后面的事了。因为时光比较久远具体情形已经忘记了，但依稀还记得一些。

        记得那时候村里的小孩子经常欺负傻妈，在路上看到她，经常朝她扔石子。傻妈有时候会追他们，但她一转身，那群小孩子一溜烟跑掉了，她也没有办法。傻妈那时候喜欢在路边捡东西，不管是破线头，还是别人扔掉的不要的扣子，酒瓶盖，她都喜欢捡起来，装到自己的兜里。时常会看到她的兜里装的满满当当的，从我家门口走过，外面还露着一大把红的绿的破线头。

        傻儿子和我同年，比我小几个月。我上初中的时候，他还在上小学，因为成绩不好，小学留级留了四次还是五次，忘记了，后来就没有再上了。就在村子里面和一群小孩子玩，成了孩子王，有一回他带着一群孩子去我们村子后面那个水塘里面洗澡（我们村子那时候有很多水塘，有的比较大，有的比较小，这个水塘属于中等，但是水很深），他是孩子王，所以是第一个跳水的，结果他这次跳水却再也没能上来。那群孩子起初以为他是故意逗他们的，结果等了一会儿没反应，知道他被淹了，赶紧去村里叫大人。记得那次我爸在和几个人打牌，听到消息，赶紧跑过去冲进水里救人，那里的水很深，捞了很久都没有捞到，最后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肚子喝的饱饱的，双眼已经翻白。那时候我在上初中，是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告诉我的，他说这次他却再没能把他救活。

        傻妈没了傻儿子之后变得更傻了，经常疯疯癫癫。有时候会看着一个地方傻笑，或者冲着一个地方叫他的儿子的名字。更加不注意自己的卫生，经常把自己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还走丢过一次，后来又被他的老公找回来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是我仍然记得他们的模样，他们的神情，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动作，在我的脑海里，熠熠生辉。故事里发生的故事，仿佛就在昨天。我时常在想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会怎么样？还是一群孩子的孩子王，还是已经结婚生子，也不过只是我的臆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