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摆脱,梦门何故紧锁
文/森屿微凉
无 从 摆 脱 ,梦 门 何 故 紧 锁
一一读《了不起的盖茨比》有感
读《了不起的盖茨比》就像是孤独的人寻梦而行,忽走进一片惆怅深处的森林,迷失的仍旧迷失,怅惘的更加怅惘。在我读来,或许《了不起的盖茨比》真正令人震撼之处不是它生动地反映了阔大的社会背景,而是它讲述的那个动人的追梦故事。且不论作品的宏大意义及时代价值,单从这个精彩的故事本身来看,它不管放在什么时代背景下,都足以影响千千万万的追梦者。
故事讲述了银行小职员尼克背井离乡来到纽约,盖茨比夜夜笙歌的奢华生活和神秘的个人背景引发了他的好奇。原来,这位富商出身贫寒却爱上了大家闺秀黛西,世界大战爆发拆散了这对有情人。盖茨比带着功勋从战场归来,等待他的却是心上人嫁作他人妇的消息。伤心欲绝的他不择手段成为富翁,挥金如土,彻夜笙箫,为的就是引起黛西的注意,挽回失去的爱情。
尼克被盖茨比的痴情打动,为两人牵线搭桥。殊不知黛西早已不复当年,而是一副拜金面孔,与盖茨比的重温旧梦不过是她在婚姻外寻求的刺激。一次意外,黛西驾车时撞死了丈夫汤姆的情人威尔逊太太,盖茨比为救心上人决意顶罪,汤姆却借此唆使威尔逊杀死了盖茨比。薄情的黛西没有为盖茨比送葬,而是与丈夫踏上欧洲游玩的旅程。盖茨比草草结束了荒唐悲剧的一生。而目睹了人世间薄情寡义的尼克,也离开了喧嚣、冷漠、空洞、虚假的纽约,黯然回到故乡。
从情节上看,故事的主人公盖茨比是一个痴情的追梦人。他与黛西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但后来这段恋情因为他为战事远走他乡而结束。在那遥远的异国,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战友生离死别,死亡随时在身边回响。他不能表现出脆弱,他不能向孤独屈服,他不能向命运投降,因此他需要一个美好的梦想来支撑自己活下去。尽管黛西本身不完美,但他在心中不断把她想象得百分百完美……慢慢地,在盖茨比与命运和孤独的战役中,黛西变成了完美,变成了盖茨比梦想的化身。或者说,黛西就是他的梦想,而他始终坚守幻梦般的爱情。
于是,我们看到了梦想的伟大力量,它使一个纨绔的穷青年变成东海岸大富豪。多年后,盖茨比功成名就,在戴西家别墅的对岸买了一栋豪宅。他不敢贸然拜访黛西,只是每天举办来者不拒的豪华派对,希望有一天能吸引黛西的注意,可是黛西总没有来。临近午夜,盖茨比从热闹的派对里走出来,望着黛西的家——“他朝着幽暗的海水把两只胳膊伸了出去,那样子真古怪,尽管我离他很远,我可以发誓他正在发抖。我也情不自禁地朝海上望去——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一盏绿灯,又小又远,也许是一座码头的尽头。”他的目光所至,从来都是梦想的光。
他就这样,爱得卑微到忘了自己。他奋力追逐梦想,他相信戴西终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旁。哪怕他也意识到,现实中的黛西并不如他梦想中那般完美,甚至于“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金钱。”但盖茨比依然在不断与现实抗争,直到死于非命。
梦想有的时候也很苍白,梦碎的时候又是如此地悲哀。萧伯纳曾经说过“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而盖茨比的人生经历了从爱而不得到将要得到再到彻底失去,故事的起起落落中,读来都是他的爱情、他的梦想破碎一地的声音。
“铁轨拐了一个弯,现在是背着太阳赚西沉但阳光芒四射,似乎为这个慢慢消逝的、她曾生活过的城市祝福。他绝望地伸出手去,仿佛只想抓住一缕轻烟,从那个因为她而使他认为是最可爱的地方留下一个碎片。但是在他模糊的泪眼前面一切都跑得太快了,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其中的那一部分,最新鲜最美好的部分永远失去了。”在梦想快幻灭时,面对无从摆脱的命运,梦门紧锁的黑暗,我同盖茨比一样惘然若失地悲伤。而故事如此牵动人心不只一次。那种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无奈失去的怅惘与失落,书中每一次出现大概都会触动每个追梦人心灵震颤的痛点吧。
故事的结局更是让人哀叹不已,悲剧意味引人痛惋:半生累,尽徒然。盖茨比一直不忘初心,奋力拼搏,奋不顾身地为梦而活。似乎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他那波诡云谲的心里,能为梦想始终蓄下多少火一样的激情和新鲜的念头。但我们却也只能无声叹息着观望他的梦想与爱情终被辜负——他一路跌跌撞撞,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只落得一无所有,满身伤痕。最后的时候,他望向远方,明明灭灭的光茫忽闪,清清点点都是梦碎的样子,梦一般的绿光不清不浊,为何,不知何以摆脱,呼声不烈不弱,梦门何故紧锁,一切早已隐没。
然而《了不起的盖茨比》不是在用故事呈现一场关于梦想的悲剧,整个故事其实都笼罩着一种反消极的轻烟流水般的美感。它让我们看到奋不顾身为梦想活一场的悲壮美。也让我们在深受震撼的同时感悟到遗憾美在于执固。
书中这样作结:“希望正在离我们远去 ,但这并不重要,明天我们将奔跑的更快 ,将我们的双臂伸得更远 ,终有一天 ,我们继续奋力航行 ,逆水行舟, 被不断的推回 ,直到回到往昔岁月。”想来确是如此,时光兜兜转转,来去荒芜。而人生之路尚远,生命和希望还在,我们要像盖茨比一样手握坚定的梦,无畏前路,从荒凉中一步步走出繁华的风景来。无从摆脱,无须摆脱,不问梦门何故紧锁,且不悔入梦深处,唯愿世间所有情事无错付,愿你,愿我的梦想终归欢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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