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清明,他愈发坐立难安,平日里最喜欢看的小说没了味道。不行!得去一趟。
大阿弟一听说要去老家上坟,主动请缨同去。言说家中小辈有些不顺,想是这么多年没去祖坟上言说,这次无论如何要跟着大哥去扫墓。
一百多年前,一批有眼见的人家跋山涉水从浙江一个小村子来到上海。
“我还没去过祖坟那里呢,更不知道爷爷说得老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勒。”火车上俩兄弟有一着没一着地聊着天。路上要两个小时,乘车的人多半是短途,中途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但又有更多的人上车。虽是短途,上下车的人照例大包小包,把每个站台的车门和窗外都塞得满满的。
“哥,那个人看来要和我们一起下车!”大阿弟到底年轻些,眼神看向车门方向。宁波是个大站,还没到站,性子急的人早早占据通道中。一个硕大的黑包压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这是个典型的江浙人,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衣着干净,留着四五十岁的头发。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声,这声音不大不小,只够身旁阿弟听得到。
刚上车时,他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是靠窗的位置,他提前通过网上选好位置。高铁就这点好,座位充裕的情况下,能提前根据位置图选座。
不对!这明明是自己的位置,怎么前面放着一个水杯。
四面环顾,没人看向这个杯子。哼,小把戏,他径直走到自己位置前,坐下。正好有服务员走过,他叫住服务员说可能有人放错杯子了,请服务员把这杯子放到别的地方。
“谁把我的杯子放到那边?”一个男子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身前,两眼看向他。
他没回答。
“我坐这里,我的杯子原来在这里。肯定是你挪的!“男子面露凶相。
“这是我的位置,有问题吗!“他依旧坐在位置上,眼睛并不看向男子。
“没问题!A和D都一样,有啥区别!“男子的气焰小了一半,转身坐到自己原本应该坐的位置。前几站他都成功坐到这个靠窗的位置,唯独这次肯定是不行了。
跟随哥哥的脚步,从火车站北侧出门,大阿弟先是上了一部公交车,一小时后在市郊一个站台换另一部车。换车等候的四十分钟内,周围的人早已变成附近居民和来来往往的四轮小汽车,三轮车队伍。太阳已过正午,正向下午倾斜,远处已有青山隐隐的样子。
他照例在站台处又拍了张照片,这已经是下火车后他拍得第三张照片。
“侬要记得哦,这个路口,这个站台,我把照片到辰光发把侬。“大阿弟只管点头,接着也拍了张照片。
前往山里的中巴终于来了,在摇摇晃晃的又一小时中,随身携带的干粮入肚后,两人又年轻了一些。中巴上的人大都是前往墓地的,因为这趟车终点站就是那个最大的墓地,他看了看车子里的人,好像有几个从杭州上车的人也在车内。
三月的阳光有些发亮,路两边距离几年前有了很多变化,到底哪里变化了,他说不清楚,但的确变化了,比如路,比以前顺畅多了。
“嗯?“他只得停下脚步。守墓人将他们拦在门外,大阿弟有点懵。怎么?自家祖坟马上就到了,咋就不能进去呢。大阿弟只得看向自己的兄长。
“啊呀,是这样的,我们按照国家规定执行的。。。。“守墓人穿工作服,挂有胸牌,手指着门岗亭窗上贴的纸。接着将他们兄弟二人带进一旁办公室模样的平房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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