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都是初中辍学不愿意在家务农的打工仔。二十几年下来,尝试过各种职业,上一份工作是在家乡开餐馆。开餐馆前,特意拜师傅学手艺做高汤,家里厨房摆满了十几味中药,每日都飘散着高汤的浓郁味道,这味道很难说,起初觉得非常美味,随着几年的经营这美味蒙上了油腻,灰尘,变得令人作呕。到后来,我的衣服,书包都染上了这种味道,包括回忆。大约两年前,我父母经营失败,当然这是常态。我父亲开始寻思着做些其他的,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所以当我看到班长周秀志畏惧于危险而想放弃却无处可去时,脑海立马浮现起父亲那段时间终日耷拉着的脸。夫妻之间,相顾无言,沉默妥协,恐怕是很悲哀吧。然而第二天,依然是宣誓,更衣,下井,毫不懈怠。伴随着光明渐渐远去,黑暗迫不及待地将他们包围,摇摇晃晃到达地层深处,这只是开始,在无法逃避的滴答声中,他们在通道中摸索前往工作站。空间越来越逼仄,黑黑的人,黑黑的煤,开始战斗。敌人是瓦斯,是粉尘,甚至是绞车,它们举起魔爪准备随时攻击,所以势必注意着点,势必注意着点,任意一个疏忽都会使我们丧失生命,再也见不到地面上的人。地面上的人儿,也不曾轻松,她们对于危险无法预知,只能求神降下平安,对于意外无力阻拦,只能求主坚固心灵,每个人都努力而妥协的活着,妻子的面是我的力量,兄弟的酒使我解千愁。
影片最后,妻子为丈夫送去干粮。温柔与刚硬,黑脸与白馍,逼仄的空间与粗犷的生命力,曾经的犹疑和当下的坚定,给人心灵上的触动。为什么还想着往何处去呢?虽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但是家人还在地上等着我们,那是我们终将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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