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伟心事重重阴沉了脸,正不知所措,但见吴有为没事人一样,随手指指点点周围树上的金黄色的栾树花,小李也不停地点着头,慢慢朝前走,便觉得多少心里舒坦了些。
办公室主任却止了步,笑着对吴有为说:“领导,您看这栾树花像不像金子?”吴有为也住了脚,饶有兴致往前迈了几步,拿手轻轻拍着栾树说:“这栾树可是个宝,每到秋天,总是提前报信,先花后果。那果也是有意思,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小李也笑着说:“你们看,这花在空中落下来,是不是像天上飘洒金子雨?”
”嗯,很形象,很形象。”吴有为笑道。
杨重伟向办公室主任投去满意的一瞥,他知道这是延迟时间,免得与堵在食堂门口的那帮老太太老头子正面相遇。于是也住了脚,抬头望那栾树。上面的花正开得热烈,翠绿中的金黄,细碎的花瓣一阵阵纷落,蓝天丽日下煞是好看。但那帮人的吵闹声不绝于耳,犹如这栾树花儿一般扬扬洒洒飘来。
“·····什么没钱?简直是搞笑!几任领导都经历过,没见这样的。走路摸屁股,小心过度。花钱怎么啦?只要不装入自己腰包,正大光明,怕什么?”一个老头愤愤说道。
“心里有鬼才不敢做事呢。知道不?这叫懒政不做为!因噎废食,算什么事儿啊。”另一个道。
“那个姓杨的假清高,装正经。来了这么长时间,看看他为大家做了几件实事?天天阴沉着脸,一副死了爹的样子,干嘛呢?”一个老太婆尖利叫道。
“老大爷老大娘们,”崔副局长显然急眼了,在哀求:“听听我的,这件事保证妥当处理。全包在我身上了。一周之内,给出满意的答复。我以人格担保。”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再搪塞踢皮球,我们就直接找杨重伟去,天天呆在他办公室·····”
“好好好!放一万个心,大家先散了,散了,回去静候佳音。”崔副局长信心满满地说。
杨重伟偷眼看了看那边,只见一群人在崔副局长的连哄带劝下,跟随着他慢慢走了。
吴有为到底是老狐狸,若无其事也迈开了步,边走还边向杨重伟开着玩笑:“老杨啊,苏东坡说晚食以当肉,今天的饭菜肯定非常可口喽。”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简单吃过饭后,吴有为与小李便由办公室主任领着上单位招待所歇息去了。杨重伟告了别,急匆匆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打电话叫崔副局长问问那帮人怎么回事,就听得门边脚步响,原来他一直在盯着呢。崔副局长闪身进屋,站在杨重伟面前连比带画说了一遍。
原来,社区内有一条东西路,很窄,南北又有五道间隔通往这条路的巷口,丁字交叉口处,常常出现小小的事故。今天又有一个老头骑着三轮车在口边被一辆车擦着了,所幸不严重,但肇事车辆逃逸了。老头被人送往医院,那些人无处发泄愤怒,便到单位要说法。
“这条路是该整治了。”崔副局长说完,站在一边儿望着沉思的杨重伟,小心翼翼说道。去年,他就提出对这条路进行加宽处理,杨重伟让他搞了个预算,结果吓一跳,需用资金五百多万元。便不置可否地说再等等。一等就是两年多,终于等出事儿了。杨重伟叹了口气,端起桌面的茶杯喝了口茶,又见崔副局长傻站在一边儿,便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的意见是刻不容缓,赶紧立项修路。不仅是我当众打了包票,答应人家要有个说法,而且,文明单位验收工作也将要开始了,这硬件建设也是一项关键指标啊。”崔副局长有些激动。
一听这个,杨重伟眉头便拧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倘如此那就得动大干戈,花大钱,工作繁多不说,这钱,万一又跑冒滴漏出了问题咋办?便瞥了瞥崔副局长一眼,说道:“嗯,目前先处理紧急的事。这样吧,你买点礼品到医院去探望一下,让大家放心,单位肯定会采取措施的。”
“这都是一群退休的老干部,糊弄忽悠恐怕说不过去。”崔副局长显然想趁这个机会让杨重伟下定决心修路,做出无奈状,摊着双手说:“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啊。”
“好了,先这样办。”杨重伟站起了身,崔副局长知道多说无益,便怏怏朝门外走去,还未踏过门槛,便听杨重伟说道:“你回来。”心内猛的惊喜,以为杨重伟答应了他的请求,便乐颠颠小步跑回,就听他吩咐道:“你根据那条路的情况,先在巷口的两边搞几条减速带,花不了几个钱,也算采取措施了。”
“啊!”崔副局长惊讶得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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