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季白是在晨练的时候接到的电话，说霖大有学生跳楼，怀疑是自杀。但这已经是霖大这一个月内第三起学生自杀事件了。将近一个月前，刑警队接到来自霖大的报案，称一名叫崔莎莎的女生跳楼自杀。经过法医法证的现场勘察，确认该女生是自己从2号实验楼楼顶跳下的。根据调查，崔莎莎最近似乎受到感情问题的困扰，但她的同学却都不知道她的恋爱对象是谁，另外崔莎莎的研究生导师也表示崔莎莎因为研究生论文开题没有通过，对此也一直很焦虑。怀疑是双重压力之下，一时想不开导致的。
第二起自杀事件是两周前，一名叫陈宁的男生，他不是在校内自杀的，而是在跨江大桥上。当时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了，有游船经过跨江大前，数十名游客亲眼看见陈宁爬上桥边的栏杆，纵身跃下。他身后有路人看到他爬上桥栏，企图拉住他，却都没来得及。但是背景调查却没有查出他任何自杀的原因。陈宁是大二食品工程专业的学生，热爱体育运动，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打篮球跑步。唯一的问题就是，崔莎莎跳楼的落点，离他当时打球的篮球场很近，他是第一批跑到现场的学生之一。
学校担心产生“维特效应”，于是设置了心理室和心理辅导课，来帮助学生纾解不良情绪。却没想到，仅仅两周时间过去，又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
坐在车上，赵寒抱怨说这些孩子心理太脆弱，为一点点小事就能自杀的时候，季白打断他的话，说了两个字：“怀疑。”
“师父，你怀疑这不是自杀？”坐在后座的许栩听到这两个字立刻追问。
“任何没有经过勘察的现场，都不可以定性。”季白回答她的话，不过他确实是怀疑，首先这三个学生都是同一个系的；另外，根据报案和调查显示，除了第一个死者崔莎莎怀疑有自杀的诱因之外，另外这两名死者都没有查出任何自杀的诱因。陈宁的父母到学校甚至公安局里找过，说怀疑儿子是被人谋杀的，不然怎么可能好好的就去跳桥了呢？可是，陈宁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爬上桥栏跳入江中的。陈宁的父母拒绝火化儿子，陈宁的尸体至今还在殡仪馆的冰柜里。
抵达现场。女学生孟涵面朝下趴在花圃当中，周围的花草都已经被压倒，血液的痕迹并不明显，有些已经渗透进了泥土了。周围已经被学校的保安和派出所民警围了起来，有学生和老师隔着警戒线，远远地围观。
报案人是学校的保洁人员老李，他早晨打扫花圃时候发现的。老李年轻时候当过兵，警惕性很高，他马上报了案，并通知了保卫科，派人来保护好了现场。保安认出这个女生是食药系的研究生孟涵。可到底孟涵是什么时候跳楼的，目前还不知道。
法医和法证的人员开始现场检验搜证，确认死者孟涵确实是高坠身亡，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之后。
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女生在明显痛哭过，这会儿还在哭泣。季白示意许栩一起过去问一下。
“你好，请问你们认识死者吗？”许栩先开口询问。
其中一个女生满脸泪痕地看向她点点头：“是，我们是同一个寝室的。”
“我们可找个地方聊聊吗？”许栩又问，同时递上纸巾。
“嗯。”两个女生跟着季白和许栩到了学校给安排的一间办公室。
刚刚回答许栩问题的女生叫付小敏，和孟涵都是药学的研究生，跟同一个导师，住同一间寝室，关系特别好。另一个女生原本是她们隔壁寝室的，叫胡思佳，之前和崔莎莎同一个寝室，研究生寝室本来是四人间，胡思佳和崔莎莎的寝室的另外两个人都是研三的学姐，都几乎不在寝室住，崔莎莎死后，两人更是不回来住了。胡思佳一个人住害怕，就搬孟涵与付小敏的寝室。付小敏和孟涵的寝室原本住了三个人，另一个也是研三的学姐，已经结婚了，根本不住在寝室。不到一个月，连续失去了两名同学，两个女生的精神都濒临崩溃的边缘。付小敏抽泣着：“孟涵不可能自杀的！她一直都很活泼。崔莎莎那件事之后，我们都很害怕。晚上都是她陪我们去卫生间的。”
“那她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季白问。
“嗯，有。”胡思佳马上回答，“我们俩刚刚还在说，我们要是昨晚多在意她一下就好了。”
“什么异常？”季白追问。
“昨晚，她和小敏在实验室，我那边实验结束，就过去找她们，可她在等一个实验数据，就让我和小敏先回来了。当时我就觉得她不太对，她一直抬手遮头上的灯光。小敏问她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她说不是，就是觉得灯光刺眼，不舒服。”胡思佳回忆着。
“嗯，因为孟涵喜欢打手游，我还说她就是盯着手机太久了，眼睛出问题了。”付小敏也回忆着，“现在想想，她当时就是不太对了。她看灯光的表情不像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像是……”付小敏与胡思佳对视一眼，“像是灯光太过刺眼，让她害怕。”
“可是，实验室的灯光就是普通的LED灯，一直都那样，并不刺眼。”胡思佳点头，“我们当时就说让她少看点儿手机吧！也没多想。”
说到这里，有人敲门。
季白回头看去，意外地看见许光明站在门口：“许先生？”
“大堂哥？”许栩也看见他，两人都意外他会出现在门口。
“教授！”付小敏看见他，立刻起身，扑了过去，直接扑在许光明的怀里，大哭起来。
“别哭啊！”许光明明显是不太会安慰人，张着手停了一会儿，才勉强在付小敏背上拍了两下，然后对季白和许栩说，“季队、许栩，孟涵是我的学生。”
看着付小敏还赖在许光明身上，季白不太舒服，眼光扫过两人身体接触的部分，猜测这个女生应该是喜欢她的教授的，但是许光明嘛……大概是并不知道。但这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孟涵和许光明关系如何呢？之前那个崔莎莎和她的教授关系又如何呢？崔莎莎有情感问题，但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对象是谁，而她教授却认为她自杀可能因为开题没有通过。是不是这个学院的教授，都像许光明这么呆萌啊？季白不太自然地眨了下眼睛，对自己居然用“呆萌”这种词形容一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感到不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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