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狗子

我叫梅茜，是一条金毛狗子，我还有两个兄弟黑背和边牧，我们三条都是流浪狗。

以前我们都是有主人的。可是我们狗子呢，到快死的时候，能够提前知道。所以，我们要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这样，他们就以为我走丢了，不是死掉了，他们会觉得，我们一定在其他地方过得很好。于是，我们三条狗子纷纷离家出走，成了流浪狗。

昨天，我们三个正挤在昏暗的小巷的垃圾箱旁准备睡觉。夜深了，街边的霓虹灯都昏昏欲睡，突然，一颗流星从浩瀚的星河砸下来，绚丽的拖尾划破了黑幕。

黑背和边牧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姿势，后肢跪地，前肢搭在一起，拱爪作揖，背微微前倾，脑袋向下耷拉着，在那虔诚地许愿。我受过良好的胎教，文化程度较高，一点都不封建迷信，认为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所以我不想知道他们许的什么愿，也不关心，流星也只是让我撑开了一张眼皮，看了一眼，便接着睡。

今天早上，我发现黑背和边牧不在我身边了。大部分年轻人的早餐都是一桶泡面草草了事，所以我们每天早上都有牛肉味的泡面热汤喝，人吃泡面，我喝汤，我称这种行为为二次接吻，想想有点恶心，但却暖胃。我想他们应该是喝腻了，去其他地方换换口味了吧。

我们住在垃圾箱旁边有很多好处，能找到很多吃的、用的。每天都能从垃圾箱翻到几桶别人吃剩下的泡面汤，偶尔还留了几口泡面，口味很多，酸菜味、牛肉味……

有时还能找到几根火腿肠，这东西可是美味，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数不尽的温柔在嘴间化开，就像一百只雄的贵宾犬在给我按摩，身体瞬间就化成了一摊春水。

这个地方气味很重，对于嗅觉灵敏的我们很是致命，于是便找了一个夹子夹住鼻子，用嘴巴呼吸。

我虽然是一只狗，但我有追求，我喜欢看报纸。

每天吃完早餐，我就开始从垃圾箱里找昨天的报纸看，在垃圾箱里扒拉了一会，我就找到了我想要看的报纸，报纸的标题名称叫“小区狗狗的选美大赛”。这种报纸不是专业的报社出版的，而是小区为了丰富小区区民的业余生活弄的。能上榜的小狗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高贵，都是富家犬。其实我挺嫉妒她们的高贵血统的，毕竟我不是一只纯种金毛。我把报纸平整的摊开来，以一个轻松的姿势趴着，我不识字，就盯着图片，那饱满的翘臀，真的是勾狗魂魄。如果黑背和边牧在的话，一定会对她们评头论足，争吵一翻，实在意见不合，狗毛纷飞。

报纸还没看完，就有两个一胖一瘦的年轻人朝我走来，我弓起背，控制每一根毛竖起来，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吼声，摆出一副休想抢我报纸的架势，现在的样子，我自己看到也许都会吓一跳。

“金毛”，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听出来了是黑背的声音，我抬起头，左看看，右瞧瞧，也没发现有其他狗，于是我回应道：“黑背你在哪？”“你看前面呀。”这次是边牧的声音。

我瞪大两只狗眼，呆呆地看看着他们：“你们这是重新投胎了？”“是重生了。”边牧和黑背异口同声地告诉我。“重……生。”我做狗许多年，还没如此吃惊过，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边牧和黑背拼命晃我，终于把我晃醒了，醒来第一句我便问：“这凭什么啊？难道就因为你们许了愿，而我在睡觉，所以就我没重生？黑背和边牧疯狂的点头。我脑中冒出一个玄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词。“都变成人了，还重生，这明明是赤裸裸的夺舍。”

“走，去我们的新家。”边牧说。我强忍着嫉妒之心教育他们。“家？你们不仅夺舍人家的身体，还霸占人家的房子。虽然我们是狗，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黑背解释道：“都说了是重生，等下你报道就知道了。”

想到曾经和数十条流浪狗争斗，才抢到这一席之地，在这也呆了好几天了，如今却要离开了，还是有些不舍。我对着垃圾箱磕了几个头，报答它对我的一饭之情，便跟着边牧和黑背去他们所说的“家”了。

房子挺大的，有好几间房，沙发、电视，应有尽有，墙壁上还有黑背和边牧重生之后的照片，看起来是两兄弟，最重要的是有一个豪华狗窝，还有各种口味的狗粮，看来这家人也养过狗。我拿了一包牛肉味的狗粮，撕了开来，倒入狗盆里，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好久没吃到这种美味了。

之前黑背问我，新鲜的牛肉什么味道。一天，我看见一条老牛在吃草，我直接就朝他的屁股狠狠咬了一口，老牛疼的到处乱蹿，我像一块腊肠一样挂在他的屁股上面。是我失礼了，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咬你，害你都没有心理准备，那么牛先生，请问我可以尝尝你的滋味吗？即使我如此有礼貌，牛先生还是无情的踹了我一脚我，害得我下巴都脱臼了，还好我最终得到了答案“腥”。这味道真的比牛肉味狗粮差多了。

边牧打开电视，里面有一个女记者在报道：“昨晚，一颗流星闪过，好多人都说自己重生了，发生的事都似曾相识，重生的人之前在做的事都是在跪地许愿。”

对于记者的的报道我深信不疑，但我面前就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黑背和边牧脑海中并没有相似的经历，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做人，但他们同时有了人和狗的思想。

他们不仅夺舍了人家的身体，还继承了身体主人的思想，他们说，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工作，所以他们明天决定去工作。

我在狗窝里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老爹在我前面，我想跑过去蹭他的裤腿，可是怎么跑都隔着一段距离，我拼命的跑，跑着跑着，我飞了起来，然后我就醒了。

边牧和黑背已经出去工作了，我在房子里乱串，熟悉环境。我找到一个书架，里面有好多书，我拿了一本，叫做《犬类如何与人交流》，作者的名字叫做阿拉斯加。

我把书放在桌子上，舔了舔爪子然后翻书，书上没有字，全是狗爪子印，我猜这本书的作者是一条狗。

我把我的爪子和书上的印子重合，竟然真的学会了人类的语言，我的脑海里涌现了好多字，密密麻麻，像是直接塞了一“本新华字典”。

我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更换电视频道。全是穿越剧和偶像剧，无聊。最终停在了一个播“动物世界”的频道，里面还是那句经典台词：“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记得老爹为了让我认识狗类社会的险恶，就是给我看的这个频道，不得不承认，我想老爹了。

黑背和边牧下班回来，他们看到一个变态的画面——一条狗以标准北京瘫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他们先是惊讶，然后回归平静，这不就和人看爱情动作片的性质差不多嘛，反正又没传播，不犯法。

黑背和边牧身体瘫软在沙发上说，工作太累了，开始理解做人的辛苦了，做狗难，做人更难。

我从床底下的盒子里，翻出一张五十元和两张一百元大钞，这应该是这栋房子里唯一的积蓄了。

房子附近有家奇怪的超市，之前装了摄像头，可后来一直有小偷去偷东西，就把摄像头拆了。我叼了一张五十元大钞，准备去超市里买点东西犒劳一下黑背和边牧。

我从货架上叼了一大包上面写着售价十元火腿肠，把五十元大钞给售货员。他接过我的钞票，左手和右手分别抓着钞票的两端，对着光，将钞票的正反面反复看了几遍，对着我狡黠一笑，不慌不忙地把钞票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对着超市里那个站在门口打瞌睡的保安喊道：“有狗偷东西了，快抓住它。”保安睁开惺忪的双眼，嘴里咒骂道：“狗崽子，竟敢打搅我的美梦，看我不抓住你煲汤喝。”

一个彪形大汉踉踉跄跄朝我扑过来，一步又一步，世界都好像在颤抖

我叼着火腿肠撒腿就跑，还好他没追多久，否则我这狗胆子都得吓破了。这售货员不给我找零就算了，还污蔑我，这不欺负狗嘛！我把火腿肠藏到一棵树下，又折回超市，偷偷潜进去，最近掉毛严重，我把超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无私地撒满了我的爱，出去的时候还在在超市门口撒了一泡尿，悻悻地回家去了。

黑背和边牧看到我，便问：“你怎么毛都要掉光了，都快秃了？”“热狗容易被吃掉。”我眼里冒着光。他们无语地回答：“冷狗也会被吃。”

我把火腿肠分了，一狗两人勉强算是饱餐一顿。我提议出去散步，正好我好久没有体会被老爹溜的感觉了。

灯火通明的街道，行人匆匆，边牧牵着狗绳，溜着我，好不惬意。黑背说，他也好久没有被溜了，边牧把狗绳套在了黑背的头上。看来一条狗变成了人，灵魂还是属于狗的。路人啧啧称奇，这年头，还有人溜人的。我们走着走着就被警察拦了下来，说黑背和边牧扰乱公共秩序，黑背拼命解释，说这个叫行为艺术。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他哪里学来的，也许是这幅躯体潜意识里的词。最后黑背和边牧被留下来录了口供，还被罚款二百元，这个家算是破产了。

其实做狗挺幸福的，能够合法用四条腿走路，如果修炼到用两条腿走，只会收到夸赞，不会被逮捕。

夜已深，稀疏的云层像一面薄纱，月亮躲在后面半遮半掩。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燥热，我睡不着，就跑到阳台上透气，我看到黑背和边牧也在，他们好像也睡不着。

我问他们明天去工作吗，他们使劲地摇头，说太累了。我说，我想老爹了，黑背说，他想他老妈的包子了，边牧说，俺也一样……

我问他们，记得之前我们跑到别人家的屋顶看星星，你们问我，梅茜，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正当我要有感而发的时候，“狗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楼下传来的叫骂声打断了我的话，就没有然后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就想简简单单地陪在老爹身边，直到结束狗生。哎，黑背，哎，边牧，竟然睡着了，那我也睡吧。两人一狗身子紧紧靠着睡了过去。

现在我们真穷，买火腿肠都要分期付款了。想到那个售货员私吞我的钞票我就来气，我决定用我的正义之爪惩罚他，去超市偷东西，让他被店主责骂。偷这方面，对于一条狗来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从后门溜进了超市，正在货架上拿东西。“嗨，小金毛，你在干嘛？”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男人问我。我淡定的回答：“我在照顾这家超市的生意。”男人又问：“给钱吗？”我一边拿东西一边说：“不给。”看来是遇到同道中人了，带头套的男人自言自语。

“我其实是一位重生者，在我的印象中，明天我就会被警察抓了，我还知道明天彩票的开奖号码，可是钱对我没任何作用，我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东西。”男人又和我搭话。“那你不逃跑吗？”我有些好奇，本来想要他告诉我开奖号码的，但没人会把彩票卖给狗吧。

男人说：“我有个弟弟叫小飞，在我九岁那年，小飞三岁，父母发生车祸去世了，只留下我们兄弟两人苟延残喘。在亲戚眼中，我们是累赘，没人愿意收养。我们成了世界的局外人，受了不少冷观和白眼，我带着小飞去街头捡过垃圾，去餐厅洗过碗……每天，我都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变好的，可是并没有。与其这样有气无力的活着，不如一死了之。我想到了自杀，于是我买了瓶安眠药，把片磨成粉末，准备放入早上煮的粥中，这样死得轻松，也不会给社会造成大的困扰。小飞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歪着头问我，今天早上吃什么？还有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眸子透亮，眼里闪着光，盛满了希望和期待，也对他还没完全认识这个世界呢！也许我太自私了，为了小飞，我要用力活下去。”

“后来他也到了读书的年纪，我决定送他去上学，他该有一双追求梦想的翅膀。他学习挺上心的，拿了不少奖状嘞。我跑到超市去偷东西倒卖，供他上学，超市老板挺大方的，知道我处境困难，就要员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弟弟问我钱哪里来的，我就骗他说找到了一份工资不错的工作。”说到这，男人很自豪，咧着嘴傻笑，嘴里的口水蠢蠢欲动。

我心痒痒的。“你弟弟挺幸福的，有个人默默地陪他活着。”

“如今弟弟大学毕业了，能够自食其力了，明天就去自首，只求警官能帮我瞒着弟弟，对这件事不要声张，更不要报道，不能让我弟弟的人生留下污点。”男人喝了口水接着补充道。

“你说他们会答应我的请求吗？”男人眼中露出恐慌，开始哽咽，有些心不在焉。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咂吧咂吧眼睛，泪花闪烁，心里默默地祈祷，小飞高高飞起吧，带着你哥哥，去俯瞰这个世界。我离开了超市，东西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回到家，我打开电视，那个记者又在报道：“最近很多银行失窃，案发现场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还发生了几起耸人听闻谋杀案，也没有任何头绪，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最近新起的重生者吧。警方本着宁可错抓不肯放过的原则，决定把所有重生者抓起来。社会一片恐慌，好像世界末日一般。”哔……我关了电视。

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从地面上蔓延到屋顶，天边泛起一大片红霞。风景很美，可我是一条狗，哪里懂得欣赏。我的心情依旧压抑，走着走着来到河边。我还没吃饭，岸边的青草在河水的滋润下，让我垂涎欲滴。我啃了一口，呸！难吃，还好没人看见。迎面走来一位中西结合的恋人，他们牵着手在河边散步。“先生，听过重生吗？”我用爪子擦了擦嘴巴，假装淡定，找了个新鲜的话题。还没等男人回答，旁边的金发碧眼女郎开始尖叫：“Oh, my God，狗开始说话了。”

“人都可以重生，狗会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络腮胡子男人先安抚了女人，接着又回答了我：“我就重生了。”“之后，你们会结婚吗？”我接着问。他答：“不，我们三个月之后就会分手。”

我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不做点什么，改变这个结果？”男人点燃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从嘴角溜出来，在空气中弥散开，不紧不慢地回答我：“结果都已经知道了，好好享受这个过程，珍惜相处的时光就行了。”想到了老爹，我顿足。“你们人类分手应该会很伤心吧！”“会的，难免伤心。不过生死轮回，万物法则，又是重来多少次能够改变的？”男人叹了口气。“这个橘子要剥皮吗？”“这是苹果 ……”在他们的甜言蜜语中，我告别了这对恋人。

“黑背，边牧，现在的世界真奇怪，要不我们回去找主人吧！他们该担心我们了。”我眼里闪过一丝不安。黑背说，我也想回去，可是我们已经走太远了，要回去太难了。边牧说，他已经忘记了回家的路。

迷路对我们狗子来说一般都是不常见的，可最近提倡新城市建设，对卫生抓紧得很，环卫工人每一天都会对街道的各个角落都打扫一遍，我之前做的气味标记也就持续了一天。

“要不我们去找流星，就是那颗让你们重生的流星，他肯定能带我们找到回家的路。”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黑背记得流星掉落的最后方向，他算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许完愿后看着流星落下，才抬起头来。我们跟着黑背，来到一个树林里，在这里找到了那颗流星。

这时的流星已经变得灰黑，发着暗淡的黄光，仔细听好像还有急促的呼吸，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嘴里咽着最后一口气。

“流星先生，我想回家陪老爹，请问你能帮帮我吗？”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你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嘞！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流星有些恼怒。“还有我不是流星，听过重生星吗？。”他纠正我的称呼，奴奴嘴道。

“重生星？那天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星星。”

“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假，不过这些神明是星星，要靠信仰之力存活。浩瀚的星空之中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星星，没一颗都独一无二，各司其职，如流星可以满足人们的愿望，慧星可以让人变聪明，我可以让人重生……我们都需要适合自己信仰之力，才能闪耀更久。我们在星空之上观察每个星球，如果那个星球给的信仰之力够多，我们就会选择降生，满足信徒的要求。”

“那你来地球是因为地球上的人供给你的信仰之力很多吗？”

“不是的，我说，地球上有好多信徒怀念以前的时光，渴望回到过去，我的其他兄弟和我争辩说，他们只是想得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结果，我相信我的信徒，然后我就把自己赌出去了。”

“我的能力是让人回到过去的自己最渴望回去的那个时刻。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希望他们能回到过去提升自己，更加珍惜消逝的时光，而不是为了自己过得更舒服，浑浑噩噩，去投机取巧。没想到会变成如今的情况，看来是我赌输了。哎！人们有了能力，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宣泄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你输得不算惨，我遇到一个小偷，靠着到超市偷窃养活弟弟，重生之后，对彩票的巨额奖金都没了兴趣。还有一个即将面临失恋的大叔，知道了结果，欣然接受。”

“是吗？那到有趣的很，要不是时日无多，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重生星心情稍稍好转。

“那黑背和边牧怎么重生为人了呢？”

“那也是我重生能力的一种，条件较为苛刻。有人想变成动物，同样那种动物也想变成人，并且足够虔诚，我就能把他们重生，对调身份。”

我带着心中的所有的疑问，和重生星聊了起来。

“小金毛，如果让你重生一次，你还会选择你那个穷B老爹做主人吗？”重生星态度略有好转。我点了点头。

重生星又追问道：“可是这种生活很艰苦的，他每天为生活奔波，还带你吃苦。”我打了个哈欠。“老爹人很好的，如果只有一个肉包的话，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分我一半，我们在一起，是陪伴，他开心，我就开心。”

“你和你那两个兄弟，倒是合我心意，虽然憨憨的，但还是比较单纯。”重生星面带微笑，自言自语起来。

“我现在就剩一点点能量了，如果用你剩余的生命，换再见老爹一面你愿意吗？”重生星看向我。我满脸兴奋，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了边牧和黑背，他们的回答也和我一样。

重生星吸收了我们的生命力，变成一群光点飘向空中，越来越高，消失不见，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什么重生之说了。

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我拼命的跑，穿过了十几条昏暗的小巷，老爹的身影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清晰，我爬上阳台，推开木门。一个男人正蹲在我的狗窝面前叹气，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老爹，我颤颤巍巍地走到老爹的身边，老爹看见了我，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嘴里念叨着，梅茜，你回来了。我趴在老爹的裤腿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