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老王讲诡事
关注咱们这个公众号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老王是北方人,只不过后来机缘巧合现在在云南定居。
这南北之间的差异不小,我刚来的时候连本地人说的“马普”(马街普通话——即带有云南方言特色的普通话)都听不懂,更别提是本地的地道方言了。而且云南各个地方方言差异还特别大,比如昆明话和红河州的方言就差异很大,我好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听懂的。
既然南北差异这么大,想必很多南方的朋友对保家仙不太了解,我今天就给大家讲一讲保家仙。
这保家仙指的是东北民间供奉在家里的仙家,逢年节上供烧香跪拜,以祈求保家仙保佑家中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这保家仙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这狐指的自然就是狐狸,黄是黄鼠狼,也就是鬼吹灯里所说的“黄皮子”,这些都不难猜到,可能剩下的三个很多朋友就不太了解了。这白仙指的是刺猬,柳仙指的是蛇,灰仙指的则是老鼠。
供奉保家仙也不麻烦,没那么多琐碎的规矩,就是每逢初一十五,过年过节给烧香上供,自己家里做啥好吃的,也给它供上一点就成了。
要是哪回忘了,这保家仙就开始闹腾了,要么是突然家里的门打不开了,要么就是家里小孩开始哭闹,怎么也哄不好,甚至说胡话。不过每家的保家仙性格不一样,也不一定都这样,要是它心宽,忘了一两回也没什么,要是遇见个心眼小的,非得闹腾几天这劲儿才会过。
但是大多时候保家仙都还是会护得这家平安的,小病小灾基本都能躲过去。我上初中那会儿,班上有个同学,一个小胖子,戴眼镜,敦敦实实的,那会儿好给人起外号,我们在纠结了好几天到底叫他“四眼”还是“胖猪”之后,发现了他爱吃辣条,嘴里基本没停过,索性就叫他“大辣条”。
这大辣条看着块儿大,其实胆小得不行,又是半道上转学到我们班的,很会看眼色地拿着他的辣条到处找人套近乎,吃了三天辣条之后,就和我们混到一起了。
大辣条那时候拍着胸脯说他小时候是个瘦子,瘦的小脸蜡黄,学校体检都说他营养不良。我看着那能压制高中生的体格,说什么也不信。
他要是瘦子,那得吃了多少猪饲料,啊,不,吃了多少好东西才能长成今天这么彪悍的体格。
大辣条急眼了,这才跟我们说,他家供奉了一位狐仙。大辣条他妈怀他的时候摔过一跤,早产了二十多天,大辣条生下来的时候还不到四斤,瘦得跟个小猴似的,皱皱巴巴的,一个巴掌就能托住。哭声弱得跟蚊子叫似的,整个肺都还瘪着,喘气都难。
接生大夫是大辣条妈认识的熟人,给辣条妈说这小孩养不活,别要了。
辣条妈舍不得,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子连心,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把孩子扔了。
就发了狠,不管这孩子是什么样儿,能活几天,只要他活一天,她就奶他一天,当他一天的娘。
也许是辣条他妈照顾的好,也许是辣条命大,居然挺过来了,但打娘胎里出来就先天不足,比正常孩子瘦小好多不说,三天两头就有病,吃药比吃饭还多,也不见长。辣条他妈眼泪都掉了几箩筐了。
后来他们家后院有个寡居的奶奶,看着孩子遭罪大人受累,实在也是心疼,就给辣条他妈出了个主意,让请个保家仙,就没事了。
辣条他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找了个看事的给请了个保家仙。
那看事的上辣条家看了看,给弄了张红纸写了几个名字贴墙上,插上香之后叨咕叨咕,这就算是成了。最后叮嘱辣条妈供奉不能忘,不能在仙家面前口出污言秽语。这保家仙自此就在辣条家长久供奉下来了。
我那时候好奇,问辣条红纸上写的什么,辣条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写了什么胡三太爷还是啥的。这样看来他家供奉的应该是狐仙了。
但也奇怪了,打那儿以后大辣条再没犯过病,一路顺顺遂遂地长成了大胖子,牙口倍儿好,身体倍儿棒。
说起这保家仙还有件邪门事儿。
那时候我家隔壁住了一户人家,家里有个闺女叫九丽,人虽然瘦瘦小小的,但特别皮,比我们男孩还能闹。他家是外地来的租户,原先那家是我家一个亲戚,儿女都在城里,后来就把老人也接走了。
那家人原来供奉了一个灰仙,看见老鼠从来都不敢惊扰,遇见老鼠过路都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老鼠过完了,他们才走。
这家人走了之后,家里儿子觉着老房子空着不好,没点人气儿年深日久就落灰长草了,就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了这外来户。
那时候我们一条街的小孩全扎堆一块儿玩,九丽性子野,不爱和女孩玩,偏偏爱跟我们混一块儿,她一头自来卷,看着跟头小狮子似的,跟那些梳小辫子玩娃娃的女孩儿倒是很不一样。
九丽还有个特别之处就是胆大,或者说她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我总感觉她是不是神经比常人少了些,所以情绪都极为简单,开心了笑,不开心就瘪着嘴。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你,不躲不闪,不知道害羞,也不知道害怕。
有年冬天过后,天气刚开始回暖,家家户户晒被子,收拾屋子。九丽她妈从屋里扫出来一窝小耗子,刚生出来没多久,还没开始长毛,浑身粉嘟嘟的,眼都还没睁开,有点像刚生出来的小熊猫那个样子。
九丽她妈拿着簸箕准备把这一簸箕小耗子倒了,正巧被我们放学回来看见了。九丽跟她妈说她去倒,就把这一窝小耗子拿到手了。
我看了一眼,一窝小耗子吱吱叫着,怪可怜的,就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小耗子放了吧。
九丽说行,但是要先等她玩一会儿。
我心想耗子有什么好玩的,何况这么小,站都站不起来呢。
九丽把小耗子放地上,拿手指捏了捏,热热的,软软的,就像是一团会叫的橡皮泥。就伸手招呼我们也玩,我也伸手戳了戳,是怪软的,粉嘟嘟地一小团,看着还有点可爱,跟我们平常看见的耗子一点都不一样。
玩了一会儿,我觉着没意思了,就催着九丽赶紧把耗子放了,我们好上我家看电视。
九丽却不急,从书包里把削铅笔的小刀拿出来了。那种小刀一毛钱一把,刀片薄,却特别锋利,我每次削铅笔几乎都会割到手。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九丽就拿着小刀朝一只小耗子身上划去。
她不是像剁排骨那样,一刀下去,一分两段。而是一下一下来回剌,像是拿一把钝锯子锯柴,一下一下在小耗子粉色的身上来回剌,血一点一点顺着刀刃往外渗........
小耗子叫声也不大,随着身体的来回摇晃,无力地吱了几声。粉茸茸的身上混着红色的血迹,看得我毛骨悚然,恶心坏了。
九丽却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像她面前的是一块不会动的豆腐,而不是这些会蠕动的小生物。还是一下,一下,不紧不慢,来回移动着手里的刀。
我喊了她一声,她没答应,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喊着其他几个人走了。走老远了,我回头一看,她还蹲在那儿切着呢。我打了一个激灵,心里也奇怪,那可相当于活剐啊,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这事儿之后我就不怎么愿意跟她一块儿玩了,虽然是隔壁邻居,但慢慢也就疏远了。后来过了好长时间,在学校也没见着她,我就有些奇怪了。
放学准备上她家看看,但是她家门户紧闭,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我就更觉得古怪了。
回到家准备问我妈,我妈那可是个热心肠,好帮人爱串门,也爱找各个老娘们话家常,东家长西家短,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九丽家刚搬来的时候,我妈经常过去帮忙,缺什么少什么,也没少往她家送。
我回家一问,我妈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说不行啦。
整得我迷迷糊糊,什么啊,谁不行啦。
我妈一努嘴,就他家那个闺女,小九丽,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腰都挺不直了。你没见走路都是驼着背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小姑娘现在就驼了,以后怎么办啊,还喘,多走两步都难。对了,你俩平常不是关系好嘛,晚上我带你去瞧瞧她。去了别乱说话啊,你姨都愁死了,你可给我懂点事。
我知道。我答应着我妈,吃了晚饭天刚黑就上她家去了。
九丽她妈开门见是我,也没说什么,扯起嘴角笑笑,来找九丽玩的吧,她最近生病了,怕是不能跟你们一块儿玩了。
我赶紧说,阿姨,九丽好几天没去学校了,我就是来看看她,看看她病好点没有。
九丽她妈也没让我进门的意思,正要开口说啥,里面九丽的声音响起来,妈!让他进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人了。
她妈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侧过身子让我进门,还不放心地小心叮嘱,可别闹啊,九丽现在病没好,虚。
我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进了九丽的屋。
九丽还是顶着一蓬乱糟糟的卷发,还是像小狮子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我刚走到床边,九丽就让我把门关上,说是爸妈天天看着她,烦都烦死了。
我起身关上门,向着躺在床上的九丽问道,你到底得什么病了?好久没看见你去学校了,严重不严重?
九丽一脚把被子蹬开,抱着腿坐在床上,乱蓬蓬的头发一甩,嗨,没啥大事儿,就是喘气,还有就是胸口不舒服。
说着她就下了床,把外衣一脱,里头的背心露出来。
我也看清了她那根本就不是驼背。
九丽胸口正中深深地往后凹回去碗大的一块,两个肩头却还往前紧紧夹着。
胸口往后凹,背上就隆起了一个小山峰,驼背一样往外顶出去,压迫的她直不起脖子,只能佝偻着身子抬起眼皮向上挑着眼睛看人。
我都懵逼了,怪不得她家把窗帘都严严实实拉起来,九丽现在这幅模样活像一个九十多岁直不起腰的老太太,她妈肯定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让别人议论嘲笑。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小声问她疼吗?
九丽艰难地扭过头来冲我咧开嘴笑笑,不疼。
我随便跟她聊了会儿就走了,走之前九丽她妈正拿着扫把追一只毛皮黑亮的大耗子,那大耗子身形比寻常耗子足足大了一倍,速度极快,但却不慌不忙,极有条理的样子,对家里的布置十分熟悉,一会儿上蹿,一会儿下跳。不像是被九丽妈追打,反倒是像遛着九丽妈玩。
那大耗子停下来看了我一眼,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眼睛又黑又亮,就那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一点都不像是畜牲的眼神,反倒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有种看穿红尘的悲凉,但又闪着精光,像极了一个生意人的眼神。这是一个历经风雨眸中含刀的锐利老人。看得我毛骨悚然。
大耗子扭过头去,继续捉弄着九丽妈。我也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劝了她一句,阿姨你别撵它了,开门放出去得了。
九丽她妈听见我的声音连忙赶过来送我,也顾不上管那只大耗子。
那只大耗子也不跑,偏过头定定看着我们,好半天才从墙角那儿拐了个弯跑没影了。
后来九丽的病越来越严重了,除了胸口凹陷了一个大坑,接下来开始发烧,说胡话,上医院刚挂上吊瓶好一点,一回到家又开始发烧说胡话。
后来没辙,托我妈给找了个看事的,就是出马仙。这出马仙有的地方还叫作“立堂口”,就是五大仙家挑中一个人,然后借他的身体修炼,通俗来说就是附身。这被附身之人的出马弟子,能借助这仙家的力量给人查事看病。
出马仙看事是有年限的,仙家也有善恶之分。就像人有好人有坏人。有的出马仙靠着给人看事发财,非常富裕;但也有心术不正用来报仇,让人家财散尽,身缠重病的。
一般来说,刚刚出马的看事最厉害,时间越长反而越看不准。这也是因为自己不懂得修行,仙家慢慢就离开了,重新寻找出马弟子。
虽说是修行,但大部分出马仙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成了出马仙之后生活也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照样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只是出马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把仙家请上身之后,行为举止就和平常大不相同。
比如这出马的明明是个普通村妇,请来了仙家之后,说话嗓子突然就会变得尖声尖气也有的会发出男人的声音,走路,行动,都和平常不同。这都是因为各个仙家的性格习惯不同。
好多影视剧或者小说里描绘的跳大神一般都动作夸张,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都是很夸张的,每个仙家和出马仙沟通的方式不一样,请仙家的方式也就不一样,有的可能喊两声,也有的可能有特定的动作,一召唤,仙家就请来了。
扯得有点远了,这些以后再细说。九丽这个事情篇幅有点长,老王分为上下来写,剩下的明天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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