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五十五岁后,又开始在家务农十几年,我们兄妹几个有了各自的家庭,为了生计而奔波着。父亲和母亲把属于他们的那一份责任田要了回去自己做,这样他们至少有自己的口粮,自给自足不需要我们负担好多年。
虽说父母亲六、七十岁的老人坚持劳动很辛苦,但他们的身体却一直很硬朗,没有给子女增加麻烦。
父亲在八十岁后,还能骑着三轮车往县城赶,让人啧啧称奇,有人甚至预测父亲能活到九十岁。
我们兄妹当然很欣慰,我们不只一次商量过,待到父亲九十岁时,我们一定要庆祝一番,家族内部的堂哥堂姐们也这样要求我们。
但父亲在八十四岁时却离我们而去。
父亲得的是食道癌,医生看了他这样的年纪,无论我们怎么肯求,断然不肯为其手术,只是象征性开了些溃疡类的药物给我们带回家,叫我们为父亲准备后事,预计父亲在世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后,父亲离我们而去。父亲离世时,村上还没有男性老人活到过这样的年纪。如果不是癌症,父亲还能多活几年。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们的父亲也没能逃脱这样的魔咒。
头一个月里,父亲还真把自己的病当溃疡来治,以为癌症要来的早就来了,八十岁后是不会得癌症的。但随着病情的恶化,我们也不得不将实情告之父亲。
父亲一生清清楚楚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们不能让他不清不楚地离开我们。
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父亲反而坦然了。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里,父亲大小便失禁,瘫痪在床上已动弹不得。我们日夜有人守护在他身边,用成人尿不湿替他换洗。父亲非常不安,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为他做一点孝道他也觉得尴尬。父亲一生那么爱干净的人,我们这样做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弥留之际,父亲陆续吩咐我们他的后事该如何去做,唯恐我们做得不周。最后让我们拿来剃须刀,将他的满脸胡茬剃干净,他要留个干净的面相在世上。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四日零晨二时许,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当晚,我们兄妹一大屋子人齐聚在堂屋,根据父亲的生命体征,觉得他在世还能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只安排弟弟一人守护在他的身边。谁也没想到,到了下半夜,弟弟打了个盹的功夫,醒来发现父亲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走得很安详,他已了无牵挂。与其耗到油尽灯枯,还不如早早了断。我们估计他是用一口痰憋在嗓子里而过早地离开了我们,因为他有过慢性支气管炎的病史。
父亲从瘫痪在床不能动弹到过逝,只有短短的七天时间。父亲一生就是这样的人,从不想麻烦任何人,有事都是自己扛。
在父亲的灵堂上,我为父亲写了幅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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