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打开旅馆厚实的窗户,入眼处,是一棵巨大的树,树后的屋顶泛着白霜,虽然是在奥地利的林茨小镇,但千年前的中国唐朝,刘禹锡也见过这样的风景,所以他写到:“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两句便道尽了深秋。
林茨的小镇像所有欧洲的小城镇一样干净,这里的青石板街道我在云南也走过,但这感觉还是不同的,云南的石板路被水洗过,带着湿漉漉的滑腻。而林茨的大街小巷,干爽的很直接,又有一种寂然出世的超然,不和任何事物纠缠不清。
一路穿过有着漂亮橱窗的店铺,来到了吃早餐的地方,不得不说,这自助早餐非常丰盛,食材也很新鲜,没有农药和转基因,熏肉、培根、各式奶酪,就着手工做的很有嚼劲的面包,吃的很过瘾,甚至都没能来一份水果蔬菜沙拉或甜品,就已经吃撑。喝了一杯咖啡后,元气满满的启程。
去往德国的路上,云层大开大阖,气势磅礴。但没多久,烟雾氤氲,像驶入了童话里的仙境。大巴车带着我们穿过秋日农场,穿过乡村教堂,穿过银色镜子般的基姆湖。一路上我都在和摄像师三羊感叹着,这无数电影里的风物场景此刻渐次呈现,这些美,是真实的,甚至不需要后期调色。
到了慕尼黑,我确信今天是白色的,不止是因为云,因为雾,而是因为这城市,无论是什么颜色,拍出来总有一种冷静的气质,冷冷的,泛着白。的确有距离感,像高冷的女神。大概是因为这种气质,玛丽恩广场虽然游人如织,依然不觉得热闹。圣母玛利亚的雕像高高在上,哥特式的建筑风格让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或许在经历过战争后,连母爱也变得严厉和苍白起来?这些重建的建筑物此刻也陈旧了,像被烟熏火燎过似的。站在城堡楼下,我在想,当时城堡建筑师在此留下了他最隐秘的情感线索。比如,他大概是恐惧母亲的。当我进入大楼的内部,那些白色的墙壁和被几何线条割裂的屋顶,幽深的台阶,都在证实我的推测。怪物雕塑就在柱子上,像是要扑过来一般,你这是吓唬谁呢?我如果内心是光明的,又有什么可惧怕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森然的城堡有着非同一般的魅力,是一种危险的、神秘的美。
天鹅堡也是神秘的,但它的神秘是远离尘世的。在山顶,在草木疏影间,在黄昏的雾里,它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望之便觉惊艳,却又高不可攀。脚下的天鹅湖上生起茫茫的白雾,愈发让人看不清了。天说黑就黑了,湖边儿楼房里黄色的光,像是对游人的劝慰。也罢,归去吧,等到仙子的心情晴朗明媚时,再来一睹绝世芳容。
去往酒店的路上,车窗外的天空有素月一盏,发出幽幽的银白色光华,树林在黑夜里沉默着,我在想,会不会有狼人在月色里出没,或者有女巫正在用缬草启动魔法?如果今夜有梦,那就请赐我一朵花的洁白,一杯生啤的清甜。
摄影:文刀二马
视频:三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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