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春天里挖荠菜这件事,像我们这些六0后七0后的人,特别是小时侯在农村里成长的,总是有些情有独钟情难自禁,挖起来都会上瘾,眼红得跟抢一样。
自从发现距离我家约3公里以外的三峰山上有荠菜,我和老朱一有时间就会提篮携铲前往光顾。“有荠菜不挖是可耻的”,“三月三,荠菜赛仙丹”。这嫩嫩的小芽儿,带着锯齿边的小花叶子,顶着微微的风,和着一股泥土味儿,吸引着你,招惹着你,它是大地回暖的第一缕信息,每一棵荠菜都让我与这个春天有了抹不掉的干系。
喜欢去三峰山上挖荠菜。可以爬山,登高望远;还可以休闲放松,感受农情。无论何时,都会有勤劳的农民在修整土地。看他们翻地施肥,一板一眼认真仔细。另外这里的荠菜也着实多呢,只要遇见,就是成片成片的。而且干净,石头缝里生长,哪怕是刚刚雨后,也是清清爽爽,不至于一脚踏下去,有污泥满鞋的尴尬。挖过几次之后,我也慢慢做到了心中有数。
第一我发现荠菜多是生长在山以南,山的北面几乎没有。万物生长靠太阳,这是真理。素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来草木也是一样。在这同一座小山之上,不同方位,不同区域,或是不同的主人,它们生长出的荠菜也是各有不同的。
在山的最顶端的一块平地上,四周都是渣土碎石,这里生长着密密匝匝的一些小荠菜,于乱石中它们簇拥在一起,叶子细微瘦小,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前几次来,我们就都忽略过去。奈何风来雨浇,它们也绿了起来。且攀着数量之众,远看也很有气势。但这种最难挖了,单株还是太小了,根须也是毛毛须,需要人小心翼翼,否则一铲子下去,从根部断掉,直接也就散了架,碎掉了可惜。我提议:“等它们再长长,过几天,我们再来吧。”老朱说不妥,“它们就是这个品种,地太贫瘠了,长不大的。虽然小,再过几天,它们一样要开花。”而挖荠菜的标准就是挖不开花的。果真,等我们再次去时,一片碎米样的小白花,贴着地面,已然在风中招摇。
山南的半腰处有许多干净的“春地”,碎豆腐块样的分布着。所谓“春地”,就是歇了一个冬天,专等春天来了再播种的土地。此时,有些地的主人已经在翻土,每每遇到,总是要打招呼。我问这地是村里分配而来的吗?他们说不是。原来都是些闲不住的人开荒所得。也有些闲置着,看得出去年就没有种,长满了荒草。可能是这户人家开了荒,然后又去忙别的了。
翻地的农民见多识广的,不像我们,他们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荠菜子们,翻土时遇到也懒的停,有些就被埋到了地下。而这里的荠菜明显要比山顶的那些大了许多。碧绿的叶子,新鲜妖娆,长势喜人,伴着微风颤颤,满地铺展。每次看见这些,都给我一种“寻到宝”的欣喜和激动之感,蹲下来,将铲子轻轻插入泥土,搅动,一棵完整的荠菜浮出地面。甩掉泥土,总要放在手心里,端详一番,怀着窃喜,再心满意足地放进篮子里。时光仿佛一瞬间回转,我又回到了快乐的童年里。
老朱有时也会有拿不准的来考我,有一种小草简直与荠菜相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但我怀疑他是故意而为之。“这是荠菜,我还能认错!百分百没误的。”我对它的熟悉,根深蒂固,就像是回老家的院子,闭着眼睛也不会摸错。
在小山的西南角处还有一小块平展展的空地,那里的荠菜出奇的大,挖一棵要相当于山顶的两三棵了,且此处的荠菜叶子略紫,不知什么原因,它的白色根系旺盛发达。这可能又是另外的一个品种了。想这些小草也如人一般,风吹草籽,落地生根,就象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出身也是不容选择。
而无论什么条件境况,唯有努力向阳,活出自己的别样人生。
除了去三峰山,偶尔回老家,附近的麦地蒜田里,我们也是去转的。蒜田薄膜里的荠菜,又大又绿,高高的个子,一看就是温室里的孩子,没有经历过寒冬风雪,弱不禁风营养不良的样子。这种荠菜,我不喜欢,吃起来也没有味道。麦苗开始急着生长,垄间的荠菜就少得很,我瞪大了双眼,也是弯腰寻宝一样的,半天下去,收获了了。
有人看了我朋友圈的挖荠菜图片后,就留言问:“你挖那么多,吃的了吗?"也是,荠菜好挖,但摘菜和清洗却是麻烦。实际上,对于吃荠菜,我也并不是很热衷。虽然,我也了解它的所有吃法,并挨个尝试过:包饺子,烝包子,烙菜饼,烧汤,馄炖,凉拌……但依然吃不了。吃不了,我就送人,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收到的大都欣喜非常,不管你爱不爱吃,情义和牵念总是会记人愉悦和开心的,大家都一样。
我就是爱去挖荠菜啊!春风拂面,阳光晴暖。再加一个一拍即合说走就走的同伴,一路前行也是幸运。
天晴,晌暖,我要去挖一篮子春天,送给你啊!
你敢说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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