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寻仇记5

作者: 文林一刀 | 来源:发表于2022-03-31 23:20 被阅读0次

    遗书

    陈夫人在儿子出去后,越想越觉得儿子反常,冥顽不化的儿子怎么突然浪子回头发奋上进了?说话的声音抑郁悲伤,这好像不仅仅是他父亲出门远游带给他的刺激使然,丈夫肯定也给他留了书信,信中大概说了一些令儿子不能接受的绝情话:如你再不悔改上进我就永远不回家,或流浪天涯客死他乡,或出家当和尚断离七情。陈夫人想到此,便出门向中跨院儿子的房间走去,见儿子的房间未有灯光,两个窗户黑洞洞的,刚刚才从我那里出来,这么快就睡了?他不是还要打点行囊吗?陈夫人想中疑惑,敲了几下门又喊了两声,屋里没有回应。她推门进去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在床头柜和枕头下翻找起来,一封信从枕套里掉落下来。她拾起展开细看,还未看到一半,她就瘫软在地。这封信是丈夫出门前留给儿子的,信中写到:为父此次出门并非是游山玩水而是去赴一场与仇人的生死决斗。三日后若不见归来,为父便是斗败被仇人所杀。

    你若想为父报仇,就带上挂在为父书房里那柄短剑为信物到九仙山拜古安为师。他是为父的好友,见了短剑定会收你为徒,并倾心授你武功。你只有练得一身好武功才能为为父报仇!否则只能是自取灭亡。

    杀死为父的人就是齐熬。表面上我与他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实则是相互恨之入骨的仇敌。我们之间的仇恨源于相互嫉妒。年轻时我们在同一师门下习武,谁都想比对方强,谁都想把对方置于死地。在平常比试切磋中我们彼此对对方下死手狠招,我们彼此不止一次暗算对方。为父与齐熬的仇以及为父的死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母亲,你的师父古安。一旦口风不紧让外人知道了,你和你母亲的性命不保,为父的一世英名不保。

    过了很久陈夫人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拭了一把泪,重新把信看了一遍。既然丈夫不让自己知道,那就装作没看到这封信。她把信折叠好装进信封放进枕套里。吹灭了蜡烛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陈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伏在床上用被捂住口哭了起来。突然由亡夫想到了儿子,担忧让她止住了悲声。儿子这会不在家, 会不会是去找仇人报仇去了?仇人齐熬就在安平镇内。她在前后院呼唤儿子的名字找了两遍,没见儿子的影子,也未听到儿子的回应。她来到中跨院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直到儿子开门从外边走进来,她才放下揪悬的心,她欢喜地抓住儿子的手责备道:“你到哪里去了?!娘担心死了,你可不能有意外,君子报……”情急之下陈夫人不由得说漏嘴,忙收住话头,可是晚了,陈琳已判断出她看到了父亲给自己的那封信。“娘, 你是不是看到了父亲给我的信。”

    陈夫人看再也瞒不住了,点了点头:“你父亲为什么要瞒着我?”

    “怕你伤心难过。事情由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父亲的死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陈夫人抹了一把泪:“娘知道。”

    陈琳安慰母亲道:“父亲未归,未必就是遭到不幸,也许是受了伤,也许是他们打成了平手,决斗仍在继续,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了儿子这么一劝,陈夫人心中闪开了一条缝,口中念叨:“望老天爷能保佑他。” 

    陈琳默然了片刻:“孩儿出门拜师前想了却一桩心事,还望娘成全。”

    “孩子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出来,娘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尽管陈夫人这么说,陈琳还是犹豫了片刻,随后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我在醉仙楼有一个心爱的姑娘,临行前想把她赎身。”

    这种事要是放在变故前,陈夫人断然不会同意的,她未来的儿媳妇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一般人家的小家碧玉。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想都别想!可现今不一样了,家里遭此不幸,她还有什么好讲究的;她也不想在儿子悲伤时再去违拗他的心愿,让他心头雪上加霜,于是点头答应了。她打开柜子,拿出所有的私房钱和首饰放在桌子上,:“这些够吗?若不够,明天我从老吴那里拿钥匙再给你取一些。家里的钱都在我这里,只是没老吴的钥匙,娘私自取不出来。——当初你父亲把家财交由我管,我再三推辞,他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钱放在我这里,用两把锁锁着钱柜,两把钥匙他和我各掌一把。两把钥匙缺一便打不开钱柜,他经常出门在外,便把他的那一把交由老吴掌管。”

    陈夫人说:“如今你父亲不在了,你又要出门去拜师,钥匙放在老吴那里终不是事。明天要过来就不还回去了。”

    陈琳说:“暂其还放在他那里,听父亲说爷爷年轻时老吴就来到咱陈家,对陈家忠心耿耿,也算是陈家人。取回钥匙会让他寒心。顽劣不羁的儿子竟然这么明事理这让陈夫人感到欣慰。陈夫人说:“琳儿,你把这些金银首饰戥一戥,做到心中有数。”

    陈琳把首饰还给陈夫人:“娘,这些首饰是你的念相,你收回去吧。这些银子若不够,明天把老吴的钥匙拿过来再添一些。”

    儿子不仅明事理还这般体贴,好像是他父亲走了,一瞬间他长大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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