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天蒙蒙刚亮,母亲便开始起床拾掇了,和父亲商量着去姥姥家蒯篮子的事了。我也匆匆地起床,收拾打扮着,因为我也想让姥姥看到干净、帅气的我。
母亲拿出两个篮子,在篮子的底儿上铺上一层纸,免得把东西弄脏。篮子的最底层放的是母亲亲自蒸的宣腾腾的乐开了花的馒头,馒头是要多放一些的,因为占的空间大,出数。馒头上面放的也是自家炸的麻糖。其实,麻糖也挺占地方的,硬邦邦的悬在篮子里。光这两样,篮子就要装满了。这还不行,母亲又拿出了几块年糕和豆腐添了上去,最后用一块手巾盖上,满满的一篮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仅仅是一个篮子。回趟娘家,怎么也得弄两个篮子呀。母亲又开始张罗着装第二个篮子了。父亲在一边也帮着参谋,帮着母亲拾掇篮子。那时的村里的人很看重这些。一有闺女回娘家,就会大声地问:“回娘家啦!蒯了几个篮子呀?都有什么呀?”蒯的篮子越多,闺女越给娘家人长脸,当然也就越显得女婿孝顺、听话。
拾掇好篮子,母亲开始着手做早饭。父亲则推二八自行车,检查交通工具。检查完毕,就拿出绳子把两个篮子绑到自行车后座两侧。
“快去找你的小车座,马上就走啦!”母亲催促着。我搬出我的专属座驾,父亲帮我把车座固定在自行车大梁上。母亲帮我穿上外套,戴上口罩,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出发了。
父亲把我抱到车座上,车子后面驮着两个篮子,后车座上还放着两盒母亲精心挑选的点心。母亲则骑着另一辆自行车,驮着哥哥。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满载着喜悦的心情向姥姥家开进了。
去姥姥家的路都是土路,崎岖坎坷。那时的自行车车闸是上下捏的,我的手无意识当中就放在了车把和闸杆的中间,父亲碰到坑坑洼洼的地儿,来了个急刹车。
“哇”的一声,我哭了出来。父亲赶紧停了下来,忙问:“怎么了?”我含着泪花,哭着说:“夹到手了,疼,疼……”
父亲带着责备又有安慰的语气,说道:“怎么把手放闸缝里了,快让我看看,给你吹吹,一会儿就不疼了。”说着父亲在我稚嫩的小手上吹了吹,疼痛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为了早点儿到姥姥家,我也变得坚强了起来,拭去脸上的泪水,让父亲继续赶路。
骑行了好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了姥姥家。一进大院儿,母亲就示意我们给姥姥打招呼。我们哥俩儿的兴奋劲儿也正足,使劲儿地大喊:“姥姥,姥姥,俺们来啦……”
听到喊声,姥姥急忙从屋里小跑出来迎接,从姥姥急切的表情,我猜想姥姥肯定等我们等的着急了。
父亲把我从自行车上抱下来,放在一边。“爸爸,我走不动,腿太麻了。”我嚷着。因为坐自行车时间太长了,血液不流通,腿都坐麻木了。姥姥见状,赶紧搀住我,让我使劲儿跺跺脚。过了一会儿,腿麻的劲儿也就下去了。
我们刚到,紧接着大姨、二姨她们也都来了,姥姥家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大人们有大人们说不完的话题,我们小孩儿有我们小孩儿玩不尽的游戏。我的舅舅比我大十二岁,正是爱玩的年龄,领着我们哥俩儿和姨表哥就出去疯玩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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