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在7月1日这一天,好日子啊,党的生日,香港回归,还有我两个朋友的生日,日日是好日,今日特别好。
7点过麻醉医生就来推人了,我还在过道尽头的厕所,病房的邻床陪护来叫我,我慌里慌张地跑回,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医生让我换衣服、坐着、陪着、别乱动。儿子用手对我比划了两次“我爱你”。而我还被“允许进手术室”这一事实整得发懵。
“我能全程围观吗?”我问护士妹妹。
“不能,麻醉完了你就出来。”护士妹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问道:“你围观了不怕有心理阴影吗?”
我不敢保证这种事,所以当我等到了程医生,而程医生也竟然说:“如果你愿意待在这儿不动的话你就待在这儿吧!”但他说话的时候别的医生也在说,他太温柔了,我只能假装没听清,而且麻醉师立马也来轰我了。
一出手术室就看到了江山,这是儿子昨天要求的:一出手术室就要看到爸爸。所以江山请了假。他给我带了早饭,我坐在门诊手术室这边的凳子上享用。
门诊手术室一会出来一个姑娘,一会出来一个姑娘,有个姑娘特别惹眼,护士大声喊家属,家属是个瘦瘦弱弱的男士,可能看这男士特别不靠谱,护士交代得特别大声,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从医生交代的事项推断,这是个人流手术。我白了江山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看你们这些臭男人干的好事,造孽的都是我们女人。”这时,那位姑娘站起来就走了,根本无视护士交代的坐(休息)半个小时。他们走后,只听护士和旁边的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年轻啊……”那口气中有羡慕,也有作为过来人恨年轻人白白糟蹋身体的惋惜。
突然,门诊手术室来了七八个小男孩,穿着宽大上衣,组队做包皮的,其中一位妈妈冲她儿子的装扮笑了笑,也冲我笑了笑。她估计猜到了我也是个母亲,这一脸的风霜也不难猜,总之这一笑轻松了心情,掩饰了尴尬。我又白了江山一眼,怪他为啥没经验,我们当初给儿子做包皮手术时根本不知道给儿子换件宽松的大衣,都是去现买的。杜江山说我毫无道理,但他附和了另外一句:做手术还是应该来二医院。我也深有同感,当初在另外的医院想着先看个门诊,没想到当天就做了,这一切快得我都来不及反应,只记得当时在手术室门外吓得魂不附体。
偏偏外公买来一堆水果,前两天还在跟他吵架呢,算了吧,原谅他。手机消息也是各种,外公外婆小姨舅妈,公公婆婆大姑小姑,一个家庭里面,孩子无疑是团宠。
没一会程医生就拿着两坨切下的扁桃体叫我们了。咦,那么大两坨,还好没看,应该很血腥。过一会我又被护士叫进手术室,意思是:手术结束了。
护士妹妹跟我说:“可乖了,没哭没闹,还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我看到这个遭罪的乖孩子,心都在滴血。这个乖孩子没了扁桃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到我来了,用微弱的手比划来比划去,我看了半天,他在说:我爱你。
这幅画叫:《医院里的画饼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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