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超生（本末）
晓凡给我写信，这是他进大学给我写的第一封信，收到信的那天，天刚下过小雨，整个校园都飘散着泥土的气息。拆开信封的时候，忽然有张相片滑落出来，我仔细一看是晓凡和一位漂亮女生的合影。读完信才知道，原本晓凡恋爱了。从他的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那份快乐和甜蜜。
很快，我就给晓凡回信。在信中，传达爸妈和姨妈对他的问候，希望他在学校学会照顾好自己，并且告诉他一些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发信的路上，遇见从书店出来的杨乐。因为上次的事我还真有点害怕和她打招面。“林可，你去哪？”“啊？给我表哥回信，你买书吗？”当时紧张的不行，根本没有准备和她说话。“是啊，杂志刚到。”杨乐倒很自然。我真的恨自己不争气。
和雨菲读高中的时候，就是一对无话不谈的死党。在校园里也是随处可见他俩行影不离的在一起.如果不了解真相的人,当然很容易误会他俩是对情侣.事实上只有雨菲心里清楚晓凡有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是自己.可是她对晓凡的喜欢只允许自己知道.
他俩相约一起考大学.那时雨菲的成绩比晓凡要好.也就是说他俩很难再成为大学里的同学.这样的事实并没有影响到他俩的友谊.因为雨菲心里想,去不了同一所大学,也可以报考同一个城市啊.就是抱着这样的愿望,他俩走进了高考的考场.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雨菲整个人都乐坏了.因为她如愿的考上了向往已久的第一志愿报考的院校.她最快想到的就是要让晓凡知道.
于是,她匆忙拨通他家的电话----无应答.雨菲的心不由地被悬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二天,同样的结果,第三天……
晓凡打来电话的那天,正好是雨菲的生日.晓凡告诉雨菲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就关电话了,也就不知道她打电话找自己.
雨菲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说今天她想在家给自己开个生日PARTY.希望他也来参加.
雨菲的生日PARTY来了很多的同学,自然也很热闹.在会上不知是哪位同学还开起了雨菲和晓凡的玩笑说:那时候还真的以为你俩在谈恋爱呢?原来只是兄妹情深啊!晓凡表情很自然,只是雨菲表现的却有些羞涩.幸好晓凡并没有看到她的变化.
那天晓凡喝了很多,也许是为了借酒消愁的缘故.毕竟他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毕竟他知道自己想考的那所学校也未能如愿.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脆弱和无助.而这一切雨菲都看在眼里,心也在痛!
二
转眼开学时间到了.晓凡要去的学校比雨菲的学校要长很多的路,也会路过雨菲的那个城市.他俩还是像高中一起约好上学一样,再次相约一起出发.
车票是雨菲的爸爸专程去省城给他俩定的.他俩在车上都没有太多的话说,其实也不是,而是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还是雨菲的心细.她主动开口说,我们都是第一次远离爸妈过独立的生活,所以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晓凡楞着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倒有像我妈.两个人相视而笑.
再长的距离也会有终点的时候,雨菲要下车了.晓凡帮她提好行理,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雨菲则打趣的说,是不是怕我走后,你一个人会孤单,会想我呀!晓凡不假思索的反驳道:哪有?谁会啊!其实他心里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
也不知怎么了,自从雨菲下车以后,晓凡总感觉不自在,总像失去什么一样,心里空空的一片.他劝慰自己说,刚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当然会有些,但也不能证明什么才是重要啊.就这样大学的军训生活开始了.
三
有一天宿舍的电话响了,同学接的,随后说是找晓凡的,躺在床上休息的晓凡心想,可能是爸爸的电话,因为还没有谁知道这边的号码.
于是他迫不及待对着听筒喊:爸爸.只是对方传银铃般的笑声,又是那么的熟悉.是她,但不是雨菲.
后来才知道,她的号码确实是从晓凡爸爸那里得到的.她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彼此除了问候,还聊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然而对于晓凡来说,这样的喜出望外似乎预示着什么事即将要发生?
开学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雨菲的消息.对于晓凡来说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俩关系再好,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也就没有太多的在意.每天还是苦中带乐的军训生活,偶尔也会接到曾经向往那个她的电话.惬意得不知用何词来形容?
晓凡是位很具才气的男生.这点在刚开始的班上就表现的很明显.没多久他就经常会收到些陌生人赠送的礼物.这对于一个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的他而言,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心里还是比较清楚,这是个个性化开放的时代.就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反倒每每和她通电话的时候,还把这些经历和她一起分享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俩的电话越来越频繁.晓凡每天一有空时就会给她打电话.同样,有时他在忙的时候也会接到她情不自禁的来电.
”丹妮,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我寄回去的相片太黑,是不是学校里的生活很苦?”
”丹妮,高中的吴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有家杂志社把稿费寄到他那里去了.”
”晓凡,我们学校社团开始纳新了,你说我应该加入什么社团呢?”
“晓凡,我想学现代舞,班上很多女生都想学,你觉得跳什么舞好看啊?”
……
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带给自己的快乐.那些日子也真是幸福啊!晓凡不知道故事会有怎样的结局,但是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而且从来都没有过的那样自信.
秋天的校园对于年轻的他们,应该是个写满诗情画意的季节.晓凡也有这种的感觉,并且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受这样的美丽,也试着把它们传递给身边的朋友,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愿意与他分享快乐的她.
四
有一天,室友告诉晓凡有电话找他,是个女生说是他的高中同学,晓凡最先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小东,是不是丹妮?
好像不是,她的声音有些特别.
这时他在才在记忆深处,隐隐约约地想到了她----雨菲.
后来得知电话确实是雨菲打来的.那会儿他正好去文学社参加每周一次的工作会议.在会上他的工作得到很多同事的赞赏.这样的认可也让他得到了很大的鼓励,他也暗下决心把以后的工作会做得更好.
在傍晚时候,晓凡才给雨菲回了电话.在电话里虽然相隔很远,但是彼此的声音再也不会陌生.晓凡还是很习惯的称雨菲:菲菲,你怎么到今天才给我打电话啊?你好像都没有给爸爸打电话?
雨菲感到有些委屈,在电话那头快要哭出声来,我也不想,我在军训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前段时间才好.因为怕妈妈知道会担起心来,就一直没敢给他们打电话.
晓凡有些着急,在听到雨菲的话后,你现在还痛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在还能走路吗?有没有同学照顾你啊?
太多的担心和关心都成了一股脑的问题.雨菲心情也平静了些,现在好多了,你有的这些担心都不成立了.昨天丹妮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是在她表姐那得知我的号码,也就是我们的学姐.她说她经常给你打电话,看来你们现在真的好了呀.
晓凡很开心雨菲得知此消息,因为他早就想过快点告诉她,也好让她和自己分享这份快乐.他笑了笑说,其实也没到你想像的那样,我们也只是彼此问候彼此关心啊.
那次通话雨菲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面对陶醉于爱情海洋里的晓凡,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谁也不能理解雨菲的心情,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她不知道对晓凡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时间自然不会因为谁不喜欢接受而停止发生行走.圣诞节就要到了,这个西欧国家传统的节日,近年也在中国开始流行,尤其是在时尚潮流先锋的大学校园里面.
这几天校园到处是充满了喜庆的气氛,晓凡也开始逛起了,他平日里几乎很少去的精品店,因为他在想应该送份什么样的礼物给那个朝思暮想的,那个带给他快乐的女孩?
后来他选中了一款水晶材料制作的风铃,他相信她也一定会喜欢.他是那么喜欢天蓝色,他知道她也很喜欢海豚.记得曾经她在作文中写过,如果可以,将来一定要亲眼看看海豚,那个海洋里的明星.
晓凡手棒着被包装精美的风铃,想像她收到礼物,打开礼物时脸上浮现的笑容该是多么可爱的样子?
圣诞节的那天,晓凡刚结束班级的里活动,脱着稍有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室友都还没有回来.他在床上躺下没多时,电话铃响起.
喂,你好!301男生宿舍,你找谁?
晓凡,我是丹妮,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好喜欢!
呵呵…没什么啊?只要你喜欢就好.MERRY CHRISTMAS !
MERRY CHRISTMAS !
正当晓凡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里传来: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晓凡搁下话筒,怔怔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乱,那种没有头绪,理也理不清的乱.电话铃又一次响起,他没有很急反映过来,只是缓缓地走过去拿起听筒:
你好,我找陈晓凡,他在寝室吗?
菲菲,是我……
晓凡,祝你圣诞快乐!今天玩得开心吗?我也是刚回来,就想到给你打个电话.本来想送你一份礼物,可是怕邮寄的时间赶不上,也没给你寄了,你放心在元旦之前肯定会给你寄去,你很期待吧!
菲菲,我今天有点累,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好吗?现在只想早点休息.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晚安咯!
窗外的霓虹灯无精打采的亮着,恰好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喧嚣和寂寞.也许它也很需要有这样的安静,也许它真的很害怕这样的安静.晓凡没有确定所想的东西,只是想了许多许多……一个人的异乡,一个人的夜晚,一个人的心情.噢,原来是有这么多的感慨问津啊!
那些被冷落的同学和朋友送的礼物,也显得格外的安静,它们都想让自己能够带给新主人一份惊喜,可是它们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好继续着沉默,从而也再次不小心失眠.
五
再怎么浓黑的乌云密布,终会有散的时候.元旦的前一天负责管理班级邮箱的女生,带给晓凡一个邮件,看起来有些大却也猜不透里面具体放的是什么?因为晓凡想更久的保存这份神密感,直到宿舍才把它拆开,晓凡虽有些预料但还是很感惊讶,里面是一串海豚风铃和一封信笺,信笺里还夹着一张合辑大头贴.
照片上的人是菲菲吗?怎么变得差点都记不起来了.晓凡心想.他随后打开信笺,看见的还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文字.信中内容不是很多,但是晓凡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为什么会送我风铃呢?
晓凡想了很久,终于在一个有些久远依然清晰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那是在高二的一次次作文课上,黄鹂老师读了晓凡写的那首<<回忆>>:
沿着记忆的小路行走
曲径幽处
开满微笑的花朵
吹拂长发的风
摇曳水晶色的风铃
穿过安静
带着心的祝福
飞向远方
雨来了
路面泥泞,风景更旖旎
那些花儿,含香的欲滴
渴望天边的彩虹
淋湿了
青春回忆的视线
晓凡你很喜欢风铃吗?说真的,我还很少听说有男生喜欢呢?雨菲的纸条让晓凡羞涩的红了脸.他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晓凡想应该要对雨菲说些什么?是的,他是那么的渴望去做.于是他跑到电话亭拨通了他心中最急切听到的声音.
“你好,我想找林雨菲,她在吗?’
哦,你是她的同学吧,她现在不在,刚有事出去了.
好的,谢谢你!
晓凡难免感到有些失落,因为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巧合和突然.他又想到该让自己安静一下了.离开电话亭的他,便朝着操场那边走去,那片可以让他感到安静,让他喜欢思考的地方.
那个周六的下午好漫长也有些短暂,因为偌大的校园里,晓凡的身影一直都停留在那里.茕茕孑立的,安安静静的.
晓凡回到宿舍后,把风铃挂在书桌前的窗户上,那里只要有风,就可以听到悦耳响声的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从此以后那个风铃总会带给晓凡许多的安静,那样的安静由来不久也不易,所以晓凡感觉它就像是一种恩赐,故而令他很小心翼翼的倍加珍惜.
最近一段时间是很少有丹妮的电话了.晓凡内心里是那么的渴望得知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不愿意去问,不希望失去那一线仅存的美好的感觉.可是事实是残酷无情的,它不懂得眷顾于谁.他最害怕看到的事情还是要他面对了.
丹妮的电话期待了很久,但是如此,他宁愿她永远也不要打来.
晓凡,我有男朋友了,他是我小学的同学,他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感到很快乐!
丹妮,很高兴听到你的消息,我也祝福你,愿你们永远快乐!
挂断电话后,晓凡什么也没有想,他拉上一位室友直奔酒吧而去.那一夜是他第一次喝酒,那一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时分.
入冬的季节,天气寒冷了许多,尤其是在这座城市气温升降都很无常,其实不是他习惯了,而是他真的麻木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做,才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受伤.
刚结束不久的元旦联欢,并没有改变什么?新年的气氛也随着元旦的远去而渐渐变淡,只是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倒让校园里多了些紧张.晓凡也努力全身心的投入到复习进程里面.好像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离假期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晓凡一刻也也没有放松,也许这样对于他来说要胜过整天无处可躲的回忆要好很多.每天都会有一些同学来找他借笔记,晓凡都很热心的与他们交流和讨论.如果可以的话,晓凡也很希望自己能够真的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发生.
雨菲学校的期末考要比晓凡他们早,最近也很少给他打电话,只是在那天,雨菲考完最后一科第一时间给晓凡打来电话,报告了自己的情况,当然她很高兴,因为自己确实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她的话无形中也给晓凡起了鞭笞的作用.晓凡心里明白.
终于大学校园的第一个寒假,在期待与不期待中到来了.晓凡拿到学校统一定好的车票时,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离开半年之久的爸妈,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除此之外,他似乎还有一份期待,但不知道这份期待由来缘谁?
晓凡在收拾行理的时候,也特地把窗前的风铃摘下,因为他想让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可以一直陪着自己安静,可以一直聆听自己诉说.那些走过的人和事,那些不再重回的点点滴滴.
春节的前一周，雨菲和另一位高中同学到晓凡家做客。在晓凡书房里，雨菲无意中听到一连串的风铃的声音。她没有说话，轻轻的朝窗户的方向走去，静静的伫立着，望着它美丽的摇曳着身姿。晓凡站在一旁，看着雨菲会意的笑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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