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你,是最好的你。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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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中时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刘瑶。
“摇摇晃晃,所以她弟弟就叫刘晃晃了”,她奶奶是这么告诉我的。
其实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见过好几次,对她的印象很深。她那会儿就已经开始戴眼镜了,所以在一群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眼睛是用来做什么的小学生中格外引人注目。
我已经忘记开学第一天我们俩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了,只知道从那天起,我们就开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乐此不疲。她家就住在我家上面不远的地方,所以我每天都会去她家叫她。
我见过她各种居家的样子。睡眼惺忪的,披头散发的,衣衫不整的......满嘴泛着白色的泡沫偏偏还要对着我说话。每次见到我,她总是该干嘛干嘛,从来不在我面前隐藏她那些也许并不太好的小习惯。她从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
那个时候的友谊,单纯得像张白纸,她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
2
她很开朗,同学们都喜欢她。那时候班主任是我姑姑,她也很喜欢她。第一次期中考试过后,她成了我们的副班长。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自习她在讲台上说话的样子,让我由衷的佩服。当她手中的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讲台上上时,喧闹的教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女生也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那时的她,才12岁。
她就是那种会自己发光的人,一直都是。
3
从她家到学校,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走过了一遍又一遍。
她那个时候微微有些胖。每次走在路上,只要前面出现一个女生,她就会说:“诶你快看看我跟她比谁的腿粗一些”。有时为了让她高兴,我就说:“她的粗,看起来比你粗很多呢”。然后她就会立马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从不会质疑我。
有一次我起晚了于是随便找了一身衣服穿上就往她家跑,她一见到我就一脸嫌弃的样子,说我裤子配得太丑了,然后硬是又把我拉回家换了条裤子。
在转角处我们总是会遇见一个扫地的阿姨,有一天她说:“嘿,你们俩是不是亲姐妹啊”,我们俩默契地相视一笑,捂着嘴跑开了。
还有一天大早我们走在还未清扫过的街道上,街边全是各式各样的垃圾。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以后要当环保局的局长,绝对禁止乱扔垃圾,这样那些阿姨们就不用每天辛辛苦苦地扫地了”,她笑笑说:“哈哈,你傻啊,那样她们不就失业了吗?”我立马脸红起来,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后来她一直用这件事来调侃我,总是叫我“环保局局长”,弄得我哭笑不得。
... ...
在那条并不十分宽阔的小镇街道上,刻下了我们太多的故事。
4
后来,她的爸爸,奶奶,弟弟都习惯了我的存在。
后来,我也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
后来,我开始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姑姑说:“别跟她玩,她变成了一个坏女孩儿”。
妈妈说:“别跟她玩,她是个坏女孩儿”。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那时候的我并不能十分地理解,觉得只要是大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于是我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件无比愚蠢的事。
那封信的内容我早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结尾处我无比矫情地抄了一段《红豆》的歌词。
有时候 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巧/可是我 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她哭了,在看到那封信之后。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不明真相的同学们都用同一种眼神看着我,“她哭了,你怎么不去安慰她呢?”我沉默着走开了。
我讨厌当时那个无情的自己,冷漠的自己,幼稚的自己。她让我差点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无比重要的朋友。
5
对,差点。
我们还是和好了,就像当初凑在一起那样猝不及防。两个互相吸引的人,彼此身上总会存在让对方割舍不下的东西,两个注定要重逢的人,兜兜转转之后也还是会相遇。
他们说得没错,她是个坏女孩。
她开始谈恋爱,开始学会了抽烟,开始成天和社会上的人在一起玩。她做了很多那个年龄的女孩子不应该做的事情,那些我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可很多事情不是你看见是怎样的它就一定是怎样的,就像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地去评价一个人,在你还没有了解他全部的生活之前。
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和爸爸还有奶奶生活在一起。你一定能够想象得到,对于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来说,成长亏欠了她太多太多,那些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东西。
所以我眼中的她,一直都是一个恣意洒脱的她,一个真实的她。她甚至也比我懂事得太多。
“不要跟着我啦我玩一会儿就回家,你快回去写作业吧。”
“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那种场合不适合你。”
“秋崽崽你要好好学习哦,不要那么早谈恋爱。”
我一点也不喜欢妈妈在我面前说她会把我教坏之类的话,因为她从来没有,一点也没有。
6
我很喜欢每天跟她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我想起我们每周都把各自的零花钱凑在一起用,结果就是周一到周三过得潇洒快活,满汉全席,周四和周五却穷得叮当响。
我想起我们因为贪恋那家无比美味的糯米饭导致上课迟到被姑姑罚站在走廊上,不安分的我俩就站在那里吃完了我们‘心心念念的糯米饭。
我想起那个燥热的夏日午后,我们十分不要脸的从同学那里要来几块钱买来了两瓶冰红茶然后坐在操场边一边喝一边欣赏着球场上打球的男生。
我想起她在我的小笔记本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要好好留着噢,等以后我成了明星,你就可以拿它去卖钱了。”
她唱歌很好听,她说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super star”,她说以后要记得去看她的演唱会,免费的。她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才发现那个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每天只知道按部就班地学习。
她却不一样。初中毕业,她去念了高中学校的艺术特长班,学习音乐。我呢,则带着父母深切的期待踏进了全市最好的一所私立高中。妈妈仍然告诉我说,“学那个有什么用,好好考大学才有好的出路。” 我信了。
不在一个学校,学校也不让用手机,就几乎失去了联系。高中三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一次好久不见的我们在奶茶店聊天聊了好久。她还是喜欢抽烟,她说那样看起来酷酷的,我只觉得她抽的烟都是那种香香的,很好闻。她跟我说着她遇到的那些男生女生,说她们班有一个女生也和她关系很好,跟我说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跟我说,你要好好学习。
我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也没有什么共同喜欢的偶像,所以注定要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但那个时候,她是真真切切地,陪了我三年。
7
二十岁的我和她,在各自的世界里面奔波忙碌着。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只是偶尔会在朋友圈里看到彼此的存在。
她瘦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她有了很多新朋友,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她经常参加比赛和演出,也学会了一些乐器。她过着她喜欢的生活,在对于我来说遥不可及的远方。
可能对于我来说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好好地和她道一次别吧。
成长带给我们最残忍的部分就是会让我们失去那些最不想要失去的人,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会是怎样一个人。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这便是我们跌跌撞撞的青春。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再一起回到那个朴实热闹小镇,再一起走过那条见证我们三年成长时光的街道。
“你要相信,无论相隔多远,都会有一个人在远方默默地为你祝福着。愿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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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记得,某年的某一天,去听你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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