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烽啊,这里会不会太普通了?”
莫子烽出差去上海接待的这位客户是一位刚刚因为离婚而获得一笔不菲财产的五十岁左右的王姐,王姐穿着朴素,说话亲热,却又有点罗嗦,这种感觉不由让莫子烽想起了自己一年未见的妈妈。不同的是明明是和他妈妈相似的年龄,王姐却看起来很年轻,尤其是她眼部很平整光滑,不像他妈妈似的有那么多褶子。
“小伙子,考虑考虑……”王姐一边向莫子烽递房卡,一边将她那贴着的假睫毛以极快的频率朝莫子烽上下跳动。
“不是吧”莫子烽暗暗诧异“这老阿姨,完全看不出来还有这个心思,难道我又帅了?”莫子烽没有去接房卡,礼貌又坚定道:“阿姨我结婚了”。
“结婚了也没关系啊”王姐虽不满莫子烽的那句“阿姨”,面上却不动声色。
莫子烽心想:“没想到这老女人心可深着呢,不信我斗不过你。”
他依旧一副后辈青年放低姿态的语气:“王阿姨,我老婆是律师,专门帮别人打离婚官司的,您靠老公得到的这点财产够包养我吗,要不我让她帮您再分析分析,咱说不定还能再多拿点,至于咨询费,咱们好商量。”
王姐微怒:“是吗,改天带来我见见。”
“那倒不必了,我老婆既年轻又漂亮还能干,我担心您见了她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
“喂,黄了”莫子烽向老板夏灵交代。
“不对,从实招来”,夏灵的意思是:“不对,像王姐这样的客户,莫子烽从不曾失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莫子烽知道若是扯别的,夏灵自然不会信,也知道她懒得听事情的始末,便只说了一句:“路冰然来了”。
“在你家?”夏灵问。
“应该还,哎,你别”莫子烽还来不及嘱咐你别把她吓到,夏灵便已挂了电话,他只好给路冰然打,她却没有接。
他想象不到夏灵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路冰然,不过说不定能像他期望的一样,刺激刺激她,那倒是不错,她不是还要跟他离婚,跟那位“蛤蟆”结婚呢。
路冰然不知睡了多久,耳朵里飘来一句“我有了。”
“有什么”她转了转脑袋问。
“有孩子”这语气和路冰然一样让人感觉冰冷,不过路冰然之所以让人觉得冰冷是因为她说话时不太带有感情色彩,而这人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弄,让人不愿意接受的嘲弄。
“不可能,昨天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路冰然纳闷道。
“是我有了,不是你有了。”
“不是我有?”她转着脑袋思索,女一和男一历经万难走在了一起,却没成想女二怀着男一的孩子来找女一请她离开男一,这剧情走向一定是马林楠又回来搞的鬼,路冰然正准备起身戳穿她的诡计,但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莫子烽家的摇椅,一双打着问号的眼睛已然接近了她的脸庞。
“还是老样子”那人将她的下巴托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不禁让她想到了昨天马林楠手机里的视频,那是后宫戏里一个妃子掏出一个簪子要毁另一个妃子容貌的画面。
岂料她竟是用鼻子在她脸上嗅了一圈,“可惜掉进了爱情的陷阱”一句话落,摇头叹气扬长而去。
原本路冰然以为活到自己这个年纪,而且还是个律师的她再怎么样也能与女二过几招,可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也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只是依稀记得她一头长发,一身黑色的衣服,脖颈中有个chocker。
按照他的眼光,她以为女二也许是个戴着贝雷帽的时尚女郎,也许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长发的单纯女孩,“莫子烽啊,莫子烽,口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不由心中感慨。
“还是老样子”,她回味着她的话,职业素养告诉她,这句话一定意味着什么。
“喂”,继那人走了几分钟后,她才发现莫子烽的未接来电。
“喂,她没吓到你吧?”
“没。”
“把我床上那套西装,沙发上那件妮外套送去干洗店,干洗店就在楼下,钥匙在沙发上,干洗店旁边有一家北方面馆,你晚上去那里吃,记得反锁窗户,我平时都开着,还有我鞋坏了,你记得买个502胶帮我粘下”莫子烽噼里啪啦说的很快,自己都觉得有些气喘,却不容她分说便挂了电话,她真的听话的在他家没有离开,他得意洋洋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喂,你记住了吗?”他忍不住又拨通了电话。
“记住了,你忘了我是律师,记忆是我的专长。”
她按照莫子烽嘱咐的、结合自己整理的,将要机洗以及干洗的衣服一一拿了出来。
那人是谁,怎么比他还疯,今晚我要继续住在他家?我们这就算是在一起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边用502胶粘着莫子烽的皮鞋,一边寻思,一不小心粘到了手上,这倒合了她的心意,这下她有很好的找他的借口:“都当总监了,不能自己买双鞋吗,502都粘到我手上了。”
“总监也得攒钱买房啊,你这贤内助也太差劲了!”
“贤内助”,她的目光全在这三个字上,“今天那个女的有你家的钥匙”,试探、从证人的口中寻找蛛丝马迹,这原本就是她的工作。
“哦,我知道,她来了你什么感觉?”
她心想他这话问的奇怪,他是希望她吃醋?可是她又凭什么吃醋,就凭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么,他让她留在他家却没有任何表示,她凭什么吃醋,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即使醋坛子已经打翻,也要硬着头皮说一句“没什么感觉”。
“切,她是我真正的贤内助。”
“哦……”
莫子烽拍打着酒店的枕头,恨不能将枕头打烂,忽又想起路冰然昨晚喝醉酒的可爱模样,莫子烽又在床上开心的打滚儿,陷进爱情里的人啊,真是个疯子。
爱情不过是一种疯狂;
我对你说,
有了爱情的人,
是应该像对待一个疯子一样,
把他关在黑屋子里用鞭子抽一顿的。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用这种处罚的方法来医治爱情呢?
因为那种疯病是极其平常的,
就是拿鞭子的人也在恋爱哩。
——莎士比亚《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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