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君说

这是“产业升级一席谈”系列的第7篇文章，我们真切地希望这个小小的系列能激发你对产业升级的兴趣和思考。我国几乎拥有全世界最完善的产业门类和产业基础，而且拥有巨大的国内市场需求可以不断驱动产业变革升级，这也许是我们眼前最大的机遇之一。

我们相信，只有更好地认识它、理解它，才能更好地迎接它，真正地乘风破浪。在今天的文章中，我们的老朋友尚耀庭分享了他对“产业升级”的理解，对这一人人都在谈论但内涵却并非一目了然的概念进行了三个维度的拆解。

在此基础上，他认为构建“产业大脑”是所有产业链改造中最有杠杆效应的动作，并讲了他的理由。也许你认为深有启发，也许你对这一问题有不同的理解，我们非常欢迎你在文章下面留言或加文末的微信，与我们讨论。

被访| 尚耀庭，吉家宠物联合创始人   采访| 参加君

什么是产业升级？目前大家的认知并不完全相同。简单来看，也许可以借用化学原理来理解产业升级：如果将原子比作产业价值链的一个环节，那么无论是原子自身的结构发生变化，还是原子与原子之间的排列关系发生变化，都可能带来化学性质上的变化，也就是产业升级。比如，钻石与石墨均由碳原子构成，但仅仅是碳原子的排列方式不同，就导致一个超硬、一个超软；当然，如果碳原子变为硅原子，物质同样会发生性质上的变化。

01产业升级的三个维度

眼下，产业升级成了一个很热的概念，其实产业一直在升级，人类文明的进化史就是产业的进化史。

我们可以从三个维度对“产业升级”进行拆解。

一是要素升级。要素是指产业里的最基本单元，比如技术要素、劳动力要素、资本要素，等等。以农业为例，假如有一天每个农民都变成了大学生，那么这个产业不需要黑科技，甚至不需要任何其他改变，就已经能够实现升级，这是因为劳动力要素实现了重大升级。产业要素的升级往往可以带来革命性的变化，比如某项新材料的出现就足以把整个行业彻底改变。

二是结构优化。碳原子改变排列方式之后从特别软的石墨变成了特别硬的钻石，就属于结构优化。以滴滴打车为例，它通过信息化手段改变了黑车司机的无序流动，进而改变了整个行业的结构。再如一些B2B的产业平台，也是将传统的物流、商流、信息流进行了改变。

三是组织变革。所谓“组织”指的是要素的集结方式或者资源配置方式。再以滴滴打车为例，传统“黑车”行业的资源配置是在黑车司机与管控他们的警察之间进行利益分配，损害的是用户的无效等候时间；滴滴打车通过进行运力分配，减少了政府监管层面的资源消耗，减少了黑车司机的等候时间，同时通过扣点拿到了司机的一部分劳动所得。

现实中的产业升级都不是单一维度的，只是有可能某个维度特别突出。比如滴滴打车，它在结构优化、组织变革之外也存在要素升级，比如有车的私家车主也加入了司机群体。但滴滴打车最根本的改变是用算力分配节约了人的时间，替代了传统的分配方式，本质上可以说是一个销售算力的IT公司，而不仅仅是一个新型的出租车公司。

02为何要构建产业大脑

自20世纪60年代冯·诺依曼发明计算机之后，信息化无疑已经成为近五十年来人类社会产业升级的最核心要素，其影响类似于人类的大脑发生了急剧变化。

我们可以把整个产业想象成一个人，资金系统相当于血液，组织系统相当于骨骼，信息系统相当于神经网络。现在改造任何一个行业，几乎都要首先从信息化着手，因为改造神经网络相对简单。基于这样的比喻，产业升级创新最重要的动作是构建“产业大脑”。某种程度上，滴滴打车就是现阶段城市交通出行的产业大脑。

对一个人来说，大脑是最重要的，就像霍金，尽管身体瘫痪了，但只要大脑在运转，他仍然是全世界最智慧的人之一，由此可以看出产业大脑的重要性。

从“产业中台”到“产业大脑”

现在我们更多强调的是“产业中台”的概念，这通常是从某家占有行业垄断地位的企业的角度来说的。建立了“产业中台”的企业往往拥有将自己升级为“产业大脑”的机会，但还要看企业的意愿和决心。

举例来说，一家实现了数字化改造的服装产业互联网公司，拥有了构建柔性生产供应链的能力，如果将这一能力开放给全行业，可以提高全行业的效能，它就有机会变成“产业大脑”。

但很多企业会将这种能力视为自己的超级武器，更多想的是把别人干掉而不是开放。实际上，一旦开放，这家企业很可能可以赚到更多的钱，而且是产业之外的钱。也许它在大众市场里寂寂无名，但它可以在物流供应链、融资租赁、仓库保理等各个环节赚到钱，变成水电煤气一样的产业基础设施。

构建产业大脑要借助“外力”

产业大脑的构建不能仅靠行业里的原有力量，因为传统行业往往存在核心要素缺失的情况。比如，生鲜行业之前压根没有IT人员，更不用提算法、AI，但这是构建产业大脑的必备要素。

产业进化与生物进化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改变是逐渐发生的、历时往往很长，等等。用生物学来比喻，有的行业是单细胞动物，有的行业是无脊椎动物，生鲜行业也许正处于从无脊椎动物向有脊椎动物进化的阶段，有的行业则已经到了哺乳动物甚至人的时代，人类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拥有强大的大脑和沟通能力。

产业大脑的“杠杆效应”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打造产业大脑从目前来看，也是所有产业链改造当中最有杠杆价值的一个环节。

设想一下，如果能找到精通行业规律的最优秀的几个人，他们对产业升级的角度拥有清晰的认知，由此画出一幅产业升级地图，以此为指导去驱动各种资源改造整个产业，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很可能是最小的。

也就是说，改造一个行业最重要的是改造行业头部玩家对价值链的基础认知，尤其是有资源控制力的人的基础认知，这比先改造其他要素的效率要高很多。就好像要想让一个人从一个普通的人变成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改变认知结构、改变他的大脑是最有效的方法，强身健体等其他动作没有太大的价值。

当然，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更为现实的路径往往是改良而不是革命。

03产业升级中的资源自循环系统

从更根本的角度看，产业升级改造的过程是由资源决定的。这一过程往往是利用新的运作机制、新的分配方式、新的增量去实现资源获取。当资源获取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整个产业链的升级改造就可以顺利实施。

这也是为什么资本在产业升级改造的过程中拥有极高的重要性。资本被称为“万能资源”，可以通过买团队、买要素来实现要素升级，也可以直接拿钱改造产业链，类似互联网创业公司烧钱用于培养用户习惯。

但存在一个问题：资本虽然是万能资源，但不是无限资源，它是有损耗的。当损耗达到一定程度、无法再支撑新的价值创造时，资本就碰到了局限。

与之对应，某些时候价值链的改造可以形成资源的自产出与自循环，最终得到无限资源。

比如数据。阿里说自己是数据公司，因为消费者的购买行为本身会形成数据的自产出，可以卖给需要数据的人，购买数据本身不形成消耗，消费行为数据又在不断增加，增加的结果是更多人来找它购买数据。这就是一个自循环。越用越多，典型的增强回路。

比如关系。微信可以产出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关系，所以用微信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会进一步增强微信的社交关系网，导致更多的人用微信，相当于也构建了一个增强回路。

因此，按照这个逻辑，如果想用最小的资本损耗来实现产业升级，关键就是如何用最少的钱打造出自循环系统，不断闭环增强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