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一种鸟,它的羽毛是青色的,人们称这种鸟为青鸟。据说这种鸟的羽毛每隔一段时间会更换一次,它从遥远的天边穿越黎明前的黑暗,从飞花漫天的春穿越过荒野的飞雪弥天。那青鸟,是紫色的青鸟,绿色的青鸟,甚至是白色的青鸟。当玫瑰花月季花山茶花开过一个冬又一个夏,当从小村到小镇再到城市的繁华,当从懵懂到青春到早生华发,那一季又一季的繁盛里,青鸟都一一飞过,它们不会做长时间的停留。无数个夜晚,它们会伴着无声的月色飞过无数人的梦境,不留下一丝痕迹。
青鸟这些天的夜里,他几次梦到了青鸟。确切地说,那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但足以让他确信,青鸟曾在他梦境的枝头停留过。悄无声息的夜,月明星稀。他坐在书桌前沉思,想到了肖复兴的《细雨梦回》。他觉得自己的梦很像她笔下对“风景”这一概念的描述。那是一种心境,似乎具象如一幅画,其实是抽象的,不过是一堆纷乱的符号。它似乎即在眼前可触可摸温馨的犹如肌肤之亲,其实是在心底幻化的,朦朦胧胧,虚无缥缈,只在遥不可及的地平线之外。
青鸟早晨起来,他洗漱完来到安庆铺子吃早饭。因为那铺子的馄饨格外的鲜美,不久前尝了一次之后他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忽然,他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扑腾着一群鸟,除了多数的麻雀外,还有一只毛色青灰的鸟,在梦里见到过?他不敢猜测。它静静地伫立在学校外的铁栏杆上,晃动着头四处张望,仿佛在审视着它所能看到的东西,有一刻,他竟与它的目光相遇,短短的一刹那,云层聚集,雷电相撞,旧窗户打破了锈迹斑斑,剧烈的心跳开始与呼吸共鸣,岁月如梭,一晃便是百年。难道那是青鸟吗?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分明看见了鸟的眼神里的孤独,却又是充满着希望。它有着对蓝天的梦想,一旦有机会,它就会振翅高飞,它的目标是那洁白洁白的云朵,是那蔚蓝蔚蓝的天空啊。
青鸟一阵暖风吹走了鸟,他收回目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说来也奇怪,不管他是点中份还是小份,每次端上桌的总是满满的一碗。这次,他不再像之前低头吃完就走了,他吃完后走到那对夫妇面前,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走路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疾风传》的主题曲:我说过我不会回来,目标是那蔚蓝蔚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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