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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行》连载丨三·游走四方

《可还行》连载丨三·游走四方

作者: 是王叶不是王爷 | 来源:发表于2019-04-25 10:25 被阅读2次

    正当赵杰明在网络上和自己未来的女同学聊天时,赵杰明的室友孙书弈正在和自己的学姐互相说着早安晚安。

    其实如果说孙书弈是想撩学姐的话,那么可真的就冤枉了孙书弈了,他对于撩学姐这件事真的是没贼心更没贼胆了。其实,孙书弈认识的这位学姐是因为学姐想打感情牌来推销出去几张电话卡,但是孙书弈就是不按学姐的各种套路走,只是和学姐互相道着早安晚安。

    其实,不能说孙书弈不花心,只不过孙书弈是有喜欢的女孩的,而且那个女生和他报了同一所大学。说来也巧,两个人的分数考的一模一样,所以报志愿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也并不奇怪了。孙书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和她接触,就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刚刚高考完的孙书弈在景德镇里面凭着自己多年深厚的应试经验以及老爸在茶道方面的浓厚熏陶奔走于各种补课班,挣着自己的零花钱。

    如果从孙书弈的外表来看,是看不出一点的文人气质。刻意蓄起来的长发、破洞的牛仔裤、露脚趾的帆布鞋,不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辍学的社会小青年,就因为这个问题还被孙爸多次点名批评,父子关系急剧恶化。

    孙书弈自己的高三是浪荡着度过的。每一个过程浪荡的人但是结果还勉强的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孙书弈就打算着把自己的方法传授给有缘的人,救他们从学习的苦海里面出来。但是他却忽略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从小被自己的父亲逼着背国学经典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想办到的授之以渔变成了授之以鱼。

    孙书弈结束了晚上的茶艺培训之后,回到家中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孙书弈实在是不知道与父亲说些什么,而母亲不一会就会敲门送进来一碗加荷包蛋的面。孙书弈之所以选择放着好好的假期不在家里享受生活,是因为只要宅在家里的话,稍微有一点不注意就会被父亲提醒数落一番。

    孙书弈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父亲的面前就那么入不了父亲的法眼,但是在父亲和那帮子画友茶友聊天的时候,又要把自己出去给别人上课的例子拿出来说一说。孙书弈实在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之后干脆就不想了,白天在补课班里面就尽量多的带着小朋友们出去疯玩,释放孩子们的天性,也发泄自己憋闷的压力,到了晚上,培训的时候,孙书弈也尽量少的喝自己跑出来的茶,生怕喝多了晚上亢奋。

    一般孙书弈吃完面就差不多要洗漱睡觉了,但是今天的面是母亲喊他出来在客厅吃的。原来是明天晚上自己家在海南的叔叔一家要回来,让孙书弈安排一下自己的课程,明天晚上一起去吃一顿饭。虽然孙书弈在脑袋中并没有这个叔叔的印象,但是想了想拒绝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就答应了。

    在那天晚上的家宴,孙书弈见到了叔叔一家人,但是亲情已经在时空以及代际的阻隔下变得很淡薄了。尽管变得很生分,但是大家吃的还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兄弟间见面都动起了酒。叔叔喝酒喝高了临时起意说回海南时要带孙书弈这个侄子去海南旅游,而喝多了的父亲当场就拍板同意了。

    经过一夜,酒醒之后的父亲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给叔叔打电话,只好劝说孙书弈取消行程。但是孙书弈并不买账,毕竟自己的课程再过一周就可以拿工资结课了。尽管父亲承诺了很多以后的旅行,但是孙书弈是知道父亲的脾气的,要么是很难实现,要么就是充满了束缚。

    青春需远行。真正的远行从来都不是旅游团那样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快餐式旅游,真正打动孙书弈的是叔叔那天说打算开着车去湖南张家界,然后向南进发再把沿途中的凤凰、桂林游览一番。

    孙父当初不同意孙书弈跟着去除了不放心,还有觉得孙书弈跟着去不方便,毕竟孙叔叔回家时也是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孙书弈那天晚上去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叔叔家里的人,除了叔叔婶子,还有一个开学上初二的妹妹和一个正在上幼儿园的弟弟。孙书弈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旅程最终还是出发了。到达张家界的时候,孙书弈和自己的小妹关系已经变得很好了,两个人白天一起去各个景点,甚至孙书弈晚上还拿着自己的工资请小妹去张家界的路上享受满大街的足疗服务,或者带着小妹去街边的黑茶店里面喝免费茶。本来那些茶店就随机招揽客人,然后通过自己的良好服务展现出茶的滋味,最终骗的游客掏腰包。

    老板还没邀请,孙书弈就带着自己的小妹直接坐在了老板的平常揽客的凳子上。孙书弈看着老板那种不乐意的样子,一张嘴就说要尝尝店里面陈一点的黑茶,让老板准备一下。小妹也是一声不吭的,架出一副小太妹的样子。在老板从身后取出一大块黑茶,准备用茶刀分的时候,孙书弈就制止了老板,并且很圆润的为老板传达了别拿这种不够年数的茶来忽悠人,怎么也要用高山料吧。

    老板一看年纪这么轻却能看出来茶的年份,就忙打着圆场说太忙了,就又拿出了一小坨黑茶泡了起来。孙书弈一边喝茶,一边和老板聊着茶,反正都是在茶艺班讲的内容,在这再讲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孙书弈成功的给老板编造了出了一个家里卖茶,现在卖茶的行情不景气,就出来散心的少爷角色,并且还和老板探讨了一下在这里喝茶的生意经,等到聊的差不多的时候,小妹很合时宜说爸妈让他们赶紧回去。就这样,两个人凭着孙书弈的嘴皮子和小妹的见机行事白蹭了一顿好茶。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还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商业胡吹着彼此。

    孙书弈看出来这个妹妹肯定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拿着自己在学校里面和比较混的同学聊天的内容和小妹没话找话,话题肯定是要从恋爱、游戏之类的找起。

    叔叔他们一家定了一间家庭房,给孙书弈定了一间大床房。孙书弈听着隔壁的房间里面出了一些响动,但是听不真切,紧接着自己房间的门就响了,小妹气冲冲地跑进自己的房间。

    孙书弈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小妹和叔叔吵架了,孙书弈看着在沙发上气鼓鼓地玩手机的小妹知道现在不是劝的时候,就干脆拿起手机给婶婶发了一条消息,说小妹在这里,不用担心了。

    孙书弈白天爬山,晚上又带着小妹去逛了这边的夜街,吃了一肚子小吃还喝了几杯滋补的黑茶,现在只想洗澡睡觉,但是小妹突然而至,张书弈真的感受到了不方便。孙书弈把耳机丢给小妹,然后去洗漱,之后就蒙着枕巾睡着了。

    睡着之前,孙书弈还觉得小妹的突然出走其实和自己在家里面和老爸吵架之后,躲进到自己爹屋子里面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是现在站在叔叔的角度想一想,就这么逃避好像也让人很不舒服。

    生物钟强大,刚刚过六点钟,孙书弈就睁开了眼睛,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自己踢到了地上。房间里面没有人,看来小妹是昨天在这里玩的时间久了,就自己出去了吧。孙书弈在床上脱着自己的衣服,准备早起洗一个热水澡。

    当只穿着内裤的孙书弈下床并且在找被踢下床的被子时,却发现被子原来被小妹铺到了地上当睡袋用了。孙书弈慌慌张张地跑到行李箱旁边给自己找着洗完澡之后的换洗衣服。

    因为过于紧张,动作幅度太大,行李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惊醒了熟睡的小妹。啊,这么尴尬的场面,但是小妹却盯着孙书弈的肉体欣赏了起来,随后举起了手机,孙书弈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卫生间。

    “你小流氓,有你这么欺负你哥的吗。”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到的孙书弈扒着墙角,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肉体躲在墙后面,冲着觉着手机直乐的小妹喊着。

    “不是,哥,你躲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小妹被孙书弈的过激反应给逗乐了。

    “那你,你先把手机放下,别放那么近,扔床上去。再把眼睛闭上。”孙书弈看小妹不闭眼睛,而且还打算翻身爬上床去拿手机。孙书弈飞奔到床边,抢下了被子,挡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然后接着去抢行李箱。

    等到孙书弈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小妹还躲在门后面准备吓要走出来的他,结果被自己的一浴巾蒙到了脑门上,一顿栗爆。小妹威胁着说要去告状,然后孙书弈就问小妹刚才说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她觉得那个会更严重一些。

    孙书弈这时候已经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还是想以自己比较温和的手段来处理它。

    “没什么,我们班上有一个富二代开了一个抖音的号,专门在上面发布自己的健身视频,而且尺度很大哦。”孙书弈对着正一脸坏笑的小妹嘿嘿嘿一笑,让小妹继续讲了下去,“所以我们女生开玩笑都说看透了你们男生,哥,你千万不要告密啊,你身材可比他好多了。”看着小妹满满的求生欲,孙书弈让小妹找出来那个抖音号专门欣赏起来。

    看完几条视频之后,再看那个抖音号的粉丝量,孙书弈真的觉得00后要分成00年和01后,自己实在是落伍了。小妹看到正在思考的孙书弈,就接下来又找到了几个抖音网红,原来都是小妹的同学,拍摄的各种三亚的风光以及自己的艺术照。

    “哥,我给你说,她们现在都有广告合作了,可挣钱了嘞。”小妹还在旁边补充着。孙书弈内心有点波动,但还是一脸严肃地问小妹为什么昨天晚上要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把自己的被子给抢走了,正打算给小妹一顿栗爆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小妹抓住机会跑到门口,打开门,撞进了来叫起床吃饭的婶婶身上。

    吃完早饭之后的下一站是凤凰古城。

    车里的氛围很尴尬,因为叔叔和小妹两个人还记着昨天晚上的吵架,所以彼此并不说话。孙书弈不好意思介入叔叔家的家事,就在车上看着手机。

    今天他和学姐的早安晚安已经说到了第七天,出现了小火花。道完今天的早安之后,孙书弈看着那个小火花,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室友,是和学姐同一天加上的。

    到凤凰的高速路上走的是千转百转的山路,孙书弈看了一会手机就觉得头晕了,看了一眼郭恺之的名片,里面更新了几张很好看的照片,就把手机放下了,迷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孙书弈已经到了凤凰,婶婶和叔叔正在手机上面找着酒店,很不巧只找到了一个位置很偏的小宾馆。

    天已擦黑,凤凰街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像灰白天幕上的点缀。马路上近乎停滞的车流,道旁举着手机拍着照片的游人们如过江之鲫,孙书弈感受到了这里的旅游的氛围。

    孙书弈吃不了辣,所以简单吃了一点,就跟叔叔一家说想去看看凤凰的夜景。一个人提前离开了。

    凤凰的灯已经全部打开了,夜景很美。孙书弈把手机插到口袋里面,他不喜欢用相机去记录,他总觉得隔着一层镜头看世界总有一种虚无感。悠闲散漫的人慢慢的在街上漫步,但是孙书弈是慢不下来的,就在街上不断地超越着前面慵懒的人。在走过跨江的大桥时,孙书弈的看到了让他惊艳的面孔,他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触动。

    如果现在让他描述那张面孔的话,他可能还是会回答很像自己就在高中时喜欢的那个女孩。孙书弈没有想到走过桥,在路灯下,人流中,竟然可以遇见她。

    她是卖发光气球的姑娘,背着ins风格的双肩包,已经整理好的气球一把抓在手里,剩下的背在双肩包里。孙书弈是先看到她的背影的,像个负剑而行的侠客。在孙书弈离她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她转身了。孙书弈连她头发的晃动都看得见,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到。

    “你好,要买气球吗?”

    “不了,不了。”孙书弈慌慌张张地拒绝了。但是在他扭头走开之后,很快又折返,“小姐姐,我买你气球,你可以让我拍张照吗”。

    在孙书弈说出口之后,局面突然由他紧张变成了两个人都紧张,“你拍那些气球啊,你看气球多么好看”。

    孙书弈觉得让她那么尴尬,很不好意思,干脆就直接扭头离开了,但是在离开之后,就觉得有点难受,再回头的时候的那个让他心动的倩影已经消失于人海里了。

    不要回头,要往前走,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孙书弈更没有心情游览了,更没有兴趣走进那些打着艳遇旗号的酒吧,在凤凰古城门前的河上的风雨桥上跳来跳去。因为一些导游说河上的风雨桥一条叫作幸福桥,一条叫作爱情桥,走过这两座桥的人都会拥有爱情和幸福,所以在桥上体验的人很多。一个个石墩子堆在河上,因为河水的浸染,石头上面很滑,孙书弈差一点被后面紧张的大妈给拽进河中。

    “阿姨,我这走走幸福桥就行了,不用到这水里面去洗个澡了。”

    “小伙子,抱歉啊,我北方人不会游泳,害怕水。”孙书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大妈,觉得说大妈是有点过分了,后面的女人和自己母亲的年纪应该是差不多的。

    “阿姨,您是哪的人啊。”

    “我山西的,你呢。看你这年级,正读大学呢吧”

    “我开学读大一,您孩子呢”

    “我闺女也刚高考完,她分数不太高,勉勉强强去了一个省内的211学校。”

    “你们山西省内的好学校也不多,而且人比较多嘛。”

    孙书弈就这么聊着和阿姨一起过了桥,到了河对岸就分开了。

    孙书弈从城门进了老城区,但是城墙的脚下是一片繁华的小吃商业区,孙书弈没什么兴趣,干脆沿着一条小巷子向城中心进发。

    他在路上走走停停,在一个卖非洲手鼓的小店向老板娘请教了怎么玩,代价是把自己的微信留给了老板娘,并且承诺有需要就联系,还在一家藏在小巷子里的工艺品铺子和老板聊了一会儿天,作为原住民的老板还好心给他指点了哪些东西不要买,不是凤凰的特产,是外地的商户带进来的。经过老板这么一说,孙书弈知道今天晚上的钱包是不用怎么动的了。

    带着老板的嘱托,孙书弈出了那家小店,差点被两个喊着“快跑”背解放包的女孩子给撞到。孙书弈看着那两个女生跑进一条小巷子急忙追过去,想看看那两个女孩子接下来如何行动。那两个女生很快就跑到了另一条街道上,而这时孙书弈看到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女人从自己的旁边走过来。

    孙书弈注意到那两个女人臂章上面写的是城管,马上明白了那两个女孩子是来偷偷做生意的啊,就沿着小巷子穿到下一条街道上,转身就看到那两个女孩子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孙书弈告诉她们那两个城管已经走了,并且问她们是在干什么,其实不问也能猜出个大概,她们的解放包原来是一个保温箱,上面印着“勤工俭学”的红字,原来他们是在古城里面卖冰棍的游击队。

    孙书弈叼着冰棍继续往古城中心深入,但当他最后深入到古城中心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除了杂乱的旅游纪念品的批发商店就是极为普通的生活区。路灯暗淡到勉强可以看见路,路边银行的电子屏上还在滚动播放着利率信息,一个瘦弱的黑影被一条狗拉着向远方走去。

    孙书弈不知道如此揭开繁华之下的平淡是否礼貌,他觉得自己是这片领地侵犯者,但是随即又觉得有一点点心安,原来这里也是需要简单的生活的啊。

    孙书弈从老城区退出来的时候,迷了路,因为他忘了自己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了。在用高德导航回去酒店的时候,微信上突然弹出来几条叔叔发来的语音。

    “大侄子,我们吃完饭逛了一会就回去了啊,你要是回来的话就回来,房卡我们帮你放前台了。要是有艳遇了,你就跟我们说一下,我们就不担心你了。”

    “我这就回去了,不用担心了。”嗖的一声,信息传过去了。

    孙书弈走出古城之后,正准备过河,又见到了那个让他心动的面庞。孙书弈怕再次把女孩吓跑了,也为了不让她尴尬,就在女孩的身后拍了一张背影。

    女孩在那架高高拱起的风雨桥上整理着手中的气球,亮化的灯打在女孩的脸上,留下美丽的侧颜,身旁的游人来来往往,仿佛只是为了成为她的背景。孙书弈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一次他也有觉得相片里面的虚无感,只不过以前的照片是为了展现不存在的美感,而今天的照片却是失去了美感,并没有展现真实。

    那个晚上,孙书弈失眠了,辗转反侧,他恨自己的不勇敢,又恨自己当时的鲁莽。在王菲深情的《传奇》歌声里面,孙书弈感受着内心的波动,第一次相信了缘分的奇妙了,他觉得自己要溺死在爱河里面了。

    因为有心事,所以接下来在桂林的游玩里,孙书弈并没有玩的多么愉快。连小妹都在开玩笑说,他的魂拉在了凤凰古城,连叔叔都在一个高速路上的服务区上厕所时,还问他那天晚上到底回没回宾馆。

    等到从广东坐轮渡去海南的时候,轮渡的时间是夜里两点。第一次坐轮渡的孙书弈激动的睡不着,其次等候区里面各种吵闹声都有,孙书弈是真的羡慕那些占一排座椅躺下就沉沉睡去的那些衣衫不整的人。婶婶说,那些人都是大货司机,就靠着在这船上的1个小时睡一会儿。

    孙书弈在室内呆不下去的时候,就走出去。孙书弈一走出等候区,就感受到清凉的海风拍在自己的脸上。把手搭在船的弦旁,可以感受到这一艘钢铁巨物在海上奔腾的颤动,向下看的时候,可以看见船头轧过海面的留下越来越疏远的白色浪花。

    盯着浪花看了一会,孙书弈觉得有点单调,就开始探索整艘船的结构,最后溜达到船头的高台上面。

    船像一只巨鲸,游走在乌黑粘稠的海面上。孙书弈就站在了鲸鱼的头顶上,四处瞭望。远方城市的灯光像一条金项链一样延伸在了海岸上,头顶上的星空像一件被扎漏的的锅覆在天空上。

    景色好美,美到他都想拍下来。手机的拍摄功能太弱,他比划了几下,就放弃了挣扎。景色好美,但是却只能孙书弈一个人欣赏,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孤独和思念。很快的,他就发现他已经记不起来那个曾经让自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女孩的模样,只记住了模糊的面容和充满侠气的影子。

    孙书弈想通过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来为自己找回那些很近的记忆,但是那张背影照并没有让他如愿。

    请确认是否删除照片。

    确认。

    删除完照片的孙书弈,像被切除了一段记忆的病人,还带着一丝丝麻药劲未过的麻木。风把在船头吸烟的人的烟气吹送过来,孙书弈吸着那些已经被海腥味稀释的烟气,不禁开始思索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怦然心动呢。记忆已经被切除,但是麻药劲已经过了,疼痛开始了。

    呜——

    一艘一模一样的钢铁巨兽从孙书弈所在的这艘船旁边驶过,发出了深夜里的呜鸣声,划破深夜航行的孤独,自己脚下的巨兽同样呜鸣致意。

    船快到港了,孙书弈站在船头已经差不多可以看见其他几只停留在港口的巨兽以及巨兽脚下忙碌的小人。孙书弈准备回等候区找婶婶。

    因为船快到港,男人们都要下到船舱里去开车,所以等候区显得更加的嘈杂。一个男人正在轻声安慰着怀中的女人,正从旁边走过的孙书弈恰好碰上了女人撒娇的眼神。

    天昏地暗,狂风巨浪。

    孙书弈觉得非礼勿视,就急急忙忙走回到婶婶和小妹旁边,但是眼神还是不自觉地往那个美丽的女人那里飘。直到下船,那个女人消失之前,孙书弈至少偷偷看了百次。

    从漂浮的孤岛上走到坚实的土地上,孙书弈的心慢慢的也平静了下来,钻进了车里之后,就睡着了。

    等到被叫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到了一家生意红火的牛肉面馆的门口,进去排队,一会儿服务生给安排出来一张桌子。孙书弈注意到在这里就餐的人中除了打扮高贵的贵妇,也偶尔会有几位年轻帅气的空少,看来是在机场附近了。叔叔说这家店是三亚最火的一家牛肉面,平均每天的销售额可以达到50万,看着15元一碗的价格,孙书弈在想这一家店每天要消耗的面粉是多少。

    在吃面的时候,孙书弈也注意到了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在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瞄了一眼,立刻就把目光移开了。

    在三亚的生活过的很舒服,孙书弈白天骑着充满电的小电摩就在三亚的街道上四处游逛,一开始他还觉得骑着车,面前突然出现了蓝色的海,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慢慢的就习以为常了,甚至他还把车骑到了三亚的著名的婚纱片的拍摄基地,在精致的人工造景群里幻想了一下未来。

    对于潜水或者水上项目,孙书弈还是喜欢在大东海那里玩浪,尽管水下的世界很美妙,水上摩托车驶过波澜起伏的海面很刺激。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孙书弈就差点葬身海底,成为大海的孩子。因为追求刺激,孙书弈就迎着浪向大海深处走去,走到水卡在脖子上时,仍继续前进。却不料脚下的沙子早己被暗流冲走,一脚踩入了水坑里,失去了平衡,栽入了水里。本来孙书弈是不慌张的,在水中保持了平衡之后,却发现自己是被浪推着向海的深处走,内心的恐惧感突然升腾上来,便疯狂的打水向海面升去。

    所幸最后被巨浪打回了岸上,尽管身上被沙石擦出几道血痕,捡回来一条命来。

    他在岸上回想起来在濒死的那一刻,自己脑子里面没有想到任何女人,甚至连家人都没有想到,只由得他感叹人求生的欲望竟然那么的强大,可能人本质上还是自私的吧。

    孙书弈离开海南之前那天晚上在第一市场买完海鲜并且找饭店加工之后,饭桌上叔叔说了很多让孙书弈有时间再来,甚至欢迎孙书弈带着女朋友来。饭吃了很久,吃完饭之后,叔叔先骑电动车送小妹和弟弟回家,留下婶婶和孙书弈买着准备回去给同学带的特产。

    从买特产时,婶婶与老板的讨价还价中了解到,原来以前婶婶也干过特产的生意,而且最近的特产价格和几年前比起来真的长了快两倍多。结账的时候,孙书弈抢先付了钱,还落得婶婶的一阵埋怨。在回去的路上,车慢慢的驶过繁华的商业区以及辉煌的红树林会议中心,婶婶看着前方的路平静地说:“前几年,我们刚刚来到海南创业的时候,这些地方都是土地。那个时候的物价也便宜,不过蔬菜什么的也不多。后来,海南发展了起来了,灯光夜景什么的慢慢也装饰起来了。慢慢的,三亚的这座城市里面住着越来越多来这里的旅居者,这里可能真的就像一座岛屿了吧。明天,你就要走了,不过我们还是欢迎你今后再来。”

    第二天的早上,孙书弈背着一书包满满的祝福飞向武汉,因为差点误机,他的行李由下一班飞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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