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对此莫不关心,只是看着手机,仿佛耳朵失灵了,充耳不闻。家里的事父亲和哥哥以及一帮子女人们收拾的没啥可干,他就坐在围墙边的一张椅子上,看一会儿手机,然后看看进进出出的人。他想,等葬礼过后,自己就去找工作,远远地离开这里,有了工资,自己就可以安安生生地生活,跑远一点,去更远的地方找个住处。
他这么想着,哥哥何杰声就走到他面前,说,和平,爸要你到里屋去说话。和平嗯了一声就进房去,只见父亲手指夹了一支烟,烟雾在空中一团团缓缓飘着,父亲神情很肃穆,他指了指床,对和平说,你坐。和平很浑地说,我不坐,你说吧。几个月前,我揍了你,是我不对,爸爸在这里给你再次道歉,现在你妈走了,我对事情的看法已经变了,你就回家住吧,什么时候,你自己决定。
和平说,你揍我是你的权力,我是不会回家住的,反正有个哥哥照顾你,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你还是我父亲,但是,我也是成人了,我不想回家住。你怎么这么犟呢?你母亲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你不惹她生气,她会和你闹脾气吗?你也是心眼很小的人,你就不能大方一下,体谅一下你母亲。毕竟她生了你,不说要你必须感恩,但至少还是有恩的吧。
和平已经不想听了,他掏出手机看起来,满脸的颓废,把身子侧过来,似乎随时就走出门外去。晓芳看着何平走进里屋,不知道啥事,和一位和平的表妹聊了一会儿,脚忍不住就往房门凑,一看见和平父亲坐在椅子里,立刻就转身到一张桌子边,随手抓起一颗糖剥进了嘴里。她有点怵和平父亲,感觉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平时不苟言笑,有点可怕。
这时哥哥走进来,对父亲说,爸,李主任来了。老头立马起身,走出屋子,留下和平站在屋子里看手机。此时,他看着手机,心里却想着怎么离开这里。葬礼明天才会结束,熬吧。他走出了屋子,晓芳走过来说,说啥啦,你爸说了啥?没说啥,要我回家住。东西都差不多搬走了,有要我回家住,真烦人。我不回家住。
你这人就是执拗,回家多好,你爸那么高工资,你又不吃亏?而且你爸厨艺精湛,顿顿好吃的,你就不想?和平笑了笑,说,我又不是小时候那么馋,那么贪,我觉得自己的事别人不要掺乎,我也不喜欢掺乎别人。晓芳脸上露出一些鄙夷,说,不掺乎,你现在工作都没有,怎么办?天天睡懒觉就行了。你别管,我过几天就走。你走哪去?我,我有的是地方去。说着就坐回刚才那个位置去了。
何家的葬礼第二天就完事了。和平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仿佛是从一个热闹的现实世界回到了一个冷清的独处世界,和平又恢复了那种懒得出奇的精神状态。虽然他的小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但很快就有一种寂灭的情绪萦绕他的心头,虽然他为自己的这种孤独漂游的日子准备了一些钱,可不久就渐渐捉襟见肘,口袋见底了。终于这天下午,决定要出门找工作去。
在这个中等县城找工作可不好找。一帮人凭着优越的家境,早早地占据了肥差优岗,剩下的职位随着市场波动随生随灭,和平学的是计算机程序,俗称码农,这工作虽然也上一定档次,大部分人都不懂啊,本来工作也好找,比如去一家游戏公司上个班也能每月混个七八千,但经常熬夜,很磨人,曾经学校把自己培养成结构工程师啥的,但因为学校名气差,出来完全找不到对口的,只好先干干看,不知不觉就成了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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