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后的第十四天零十三个小时,迎接我的不是终于离开的痛快,而是夜夜失眠和无所适从的焦虑。是的,我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自由。
同时,我也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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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的樱花还很忙,公司的同事也很忙,我第二次来寺里上香,和虔诚无关,一路拾级而上,迷茫着也走到了半山的寺里。可当我拿着那一把香的时候,我惶恐了,我应当祈求什么呢?我不知道。
既然来了,就随便看看这附近的花海也不错。花是真的花,海是波涛起伏的人浪。
花前、月下摆拍的人,用摩肩接踵有些夸张,不过确实只能跟着人流涌动。晚樱袅袅婷婷,粉嫩嫩的,晚风一吹,扑簌簌的,那是每个少女都曾拥有的粉色梦想。你看那樱树下身着汉服的女孩,还有远处兢兢业业拍照的男孩,着实相配。可惜,也不及记忆里学校去年的海棠。
三下两下就在人群中迷路了,再看方位时,只能分辨出前后都是路,前面是湖。我绕着湖走了很久,也走不到尽头,是了,环形的湖。和这冰冷的城市一样,一眼望不到头。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刚才还拥挤的人流突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大概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城市再大都一样,冰冷的高楼后面,是流浪的异乡人一碰就碎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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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天十三个小时以前,我站在高高的柜台前,眼看着工卡被随意的丢进了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是密密麻麻的工卡。令我头皮发麻的是,对面入职办公室的队伍,一直排到了离职窗口。果然,人生处处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已经不重要了,银钱两讫,江湖不见。
我已经老了,我感觉到心脏的蹒跚。我加速离开了这里,不想撞见什么认识的人。但生活就是这样,都离开了还是要好好告个别。
江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又重复了一遍:“别太担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太在意她的想法,她那人就那样,…”
注意到我的暗示,小笙止住了话茬。“隔墙有耳,何况你还在里面。保重,江湖再见!”
走了几十米吧,想起来包包落在楼上了,虽然不想回去,可是想想我所有重要的证件都在那里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了。不过好在,她不在。
同事们都在忙碌,我灰溜溜的收拾了一下我的东西,内心深处却没有半分解脱的欣喜。即使是在半个小时前签下我名字的那一刻,我也只短暂的得到了七秒轻松。
出去大吃一顿吧,吃什么呢,火锅还是烤串,太油腻了好像,那清淡一些。往半年前去过的那家店里出发的时候,好像时间又有些早,要是有人一起去吃就好了,还可以去看场电影,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进过电影院了吧…其实一年多没有生活了,你没有看错,没有生活。
最后在纠结里,我哪里也没有去,回到了那个囚笼一般的唯一的暂时属于我的还算温馨的歇脚处。耳边回荡着她魔鬼一样的声音,“跌落吧,向下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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