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2019年阴历8月初六。
今晚我给女儿炒了一盘黄瓜。
我模仿父亲曾给我做过的那样,滚刀 切片,花椒大蒜爆炒。虽然,到最后没有得到她的喜欢。她说,她喜欢黄瓜切成圆圆的圆圆的片,那样才好吃。
可是,我不这样想。
这种滚刀做法,是我从我爸那里学来的。我认为一道菜能不能做好,从开始切菜的刀法,就几乎决定了。
父亲在做饭上,经常变换花样,就是普通的黄瓜豆角芹菜经他的手,配上他与众不同的切法,吃起来也格外美味。
我告诉女儿,以前我上学的时候,我家开着丝网印刷厂,每天特别忙,那时候,我经常吃拍黄瓜,不用炒,拿刀背一拍,切一切,调料一放,就是一道菜。能吃到热炒黄瓜,是很美味了。
我妈做拍黄瓜这件事,我今天又跟女儿说了一遍。这件事我妈意见挺大,曾郑重说过我一次:你告诉别人我以前老是给你做凉拌拍黄瓜?你们小的时候,家里生意那么忙,你姐弟几个还都要上学,一大家子人吃饭,能吃凉拌黄瓜都不错了,我小时咸菜都是分配着吃的,再说了,也不是天天吃,你怎么给别人说天天吃呢?
我妈是怎么知道我给别人说这些话呢,我不知道。但可见,我说的次数不少。
反正,我在饭店吃饭,从不点凉拌黄瓜这道菜,我看到凉拌黄瓜,觉得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胃疼。
而我父亲,他在做饭这件事上,和我妈妈截然不同,他只要有空经常会想办法调节餐饭。
很多朋友都知道,我爸做饭好吃,我们经常拿我妈做对比,她成了反面教材,不过,她确实做饭爱将就。
记得仅仅只是一个长豆角,我爸爸都会做出好多种,假若是我妈,她肯定只是炒豆角、或者在蒸笼面里面拌豆角,而且会把豆角蒸成软哒哒的笼面色,我父亲则会把豆角做成翠绿色的。
我父亲就是做个普通的料汁凉拌豆角,他会在端上桌的时候告诉我们,豆角在什么情况下水汆才会在装盘的时候翠绿翠绿不显老态。
他炒豆角的时候,也不是那种把豆角切成段,他是斜着切,切成细长丝,把一道配馍菜汤的菜能做成捞面条的卤汁,我对我父亲是非常的崇拜。
我前几年运营慧居餐厅的时候,每天和菜打交道,挖空心思的想怎么才能让客人吃到念念不忘的菜,为此,我不断要求厨师长做尝试,给他施压。他把他从业几十年来从学徒到厨师长期间做过的菜都列了一遍,用他的话说,精挑细选,分门别类的把高档餐厅是大众餐厅的菜品,一一尝试。有一天,他做了一道菜,生啫(这个字念jue)黄瓜,在砂锅里,斜切的黄瓜片,和大蒜瓣一起啫出来。
我只吃了一口,就坚决让这道菜出现在了菜谱上,那味道像极了我父亲给我做的那种爆炒黄瓜呀,只是,不知道她有这么洋气的做法叫生啫。
当然,那道菜后来,卖的销量很一般,和我一个口味的人并不多。
一个季度过后,这道菜就从菜谱里去掉了。
因为后来,我也不想吃了,流水线上端出来的菜,怎么能和我父亲做的相比。
和菜头专门有一期写跟菜有关的文章,有一句话是说:每个人从厨房端出来的,其实都是你自己。
我赞成他说的。
因为我想起父亲说,他出去餐厅吃饭,点的菜端上桌之后,他会仔细研究这道菜切的刀法和配料,回家后,会摸索着自己做一做,在不同火候下,尝试很多次。
曾经,我认为,我觉得父亲做饭好吃,是因为我以前吃过的美食太少。后来,我吃了很多很多美食,依然这么认为。
关于做饭这件事,父亲做的不仅仅是美味,他带给我一种精神,对事情钻研的态度,探究一切未知的事物,总结前因后果,和动手优化的能力,我一直也受益于此。
今天是我父亲62岁生日。祝我爸爸生日快乐。
一盘爆炒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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