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的路上,车站里熙熙攘攘,火车上热热闹闹!
我独坐,看着窗外。
未来的我,明白了一切。
曾经的我中途上车,行李放在脚边,突然疲惫不堪。
还有一个我,远远追着火车奔跑,大声呼喊,高举一张车票。那是被抛弃的我。
而最孤独的那个我驾驶火车无尽前行。
只有我知道,火车迷路了。
我带着所有的我穿过一座又一座城市,一片又一片荒野。
再也停不下来。
突然
觉得
没意思!
活过了九十岁后
一天
又一天
是多么的清新
多么的可爱。
拂过脸颊的风
朋友打来的电话
以及
来看望过我的
好心的人们。
一切的一切
都给了我/无穷的生命力。
------日本.柴田丰.《人生别气馁》
98岁的柴田丰在面临坎坷人生时,表现出的乐观豁达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但现实里,我们以为追逐中成长,成长后会是更热闹的场面,以为人生是一种叠加,长大后才发觉人生就是这么孤寂。
一个人无法圆满另一个人的灵魂,而每个人的路也无法指导行走。
契诃夫的《没意思的故事》中养女慢慢陷入了受害者情绪不可自拔,自己的女儿又追名逐利,形如陌路,临死前发现这样的生活追求非常荒谬,他说那个不是我的女儿,这个家庭很陌生,我很冷漠,所以言听计从,临时的几个月陷入了无边的孤寂,冷漠。
《没意思的故事》中老教授的精神独白:
此外就没有什么了,我想了又想,考虑良久,却再也想不出什么来。无论我怎么想,无论我往哪里去抛掷自己的思想,我清楚地知道在我的愿望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我对科学的爱好,我对生活的热望,我想认识自己的意图,在所有我根据各种事情形成的思想情感和概念里缺乏一个共通点,把一切串成一个整体。每种思想和每种情感在我心里是独立存在的,而有关我对科学、戏剧、文学、学生的见解,我的想象力所描绘的各种图画,即使是熟悉的解剖家也找不到那所谓“中心思想”或“活人之魂”的东西来,没有这个,就等于一无所有。
在这种困窘的条件下,那厉害的疾病,死亡的恐怖,只要受到环境和人们的影响,就足以把我以前认为是自己的人生观,我从中发现人生意义和快乐的那种东西,一下子就推翻过去,碎成粉末。难怪数月来我被那奴隶和男人才有的思想和情感弄得最后的日子暗淡无光,到现在对一切都十分冷淡,连黎明的曙光都感觉不到,当人的内心缺乏比外界影响更高超更坚强的东西的时候,哪怕让他打个喷嚏也能让他失去常态,看见鸟就以为是猫头鹰,一听见声音就以为是犬吠,他的所有乐观主义或厌世主义,以及他伟大或渺小的思想。然后在那时候就只有象征的意义,别的没有什么了。
当你缺失了这种比人生所有偶然都更为宏大和强大的东西时,一场病痛就能令你失去平衡!事实上,很多成年人未死,就已经感觉到了这样的孤寂,被拽入情绪中,言语慢慢的混入憎恨,无能为力,就像养女告别时,对人生的难过挣扎,却又改变不了现状。
这种“没意思”的感觉不是常常有,但偶尔会出现。
夏天是忍住了眼泪,冬天是终于忍不住了。
所谓旅程,只不过是独自忍耐。
所谓你,只不过是我旅途中的一个猜测。
我猜测你早在童年时代就见过我。
我猜测你至今还在找我,拄杖迎风,白发翻飞。
我猜测我最后看到的那人就是你。
站在铁轨中央,看着火车越来越近。
世上只剩火车,旅客只剩下我。
人生
就是
一个没意思的故事!

2021年8月1日
唐家湾金凤路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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