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殉情么
by.木同
“木兮。”
我看向那个满面泪痕的女人。
“累么？”
这座喧嚣的城市没有容疲倦的灵魂渴求片刻安宁的偏僻一隅，没有温暖香甜的可夫饼和浓郁香气的摩卡，有的只是狰狞的霓虹，湍急的金色河流和冷漠无情的城市猎人。
他们追捕，吞噬所有奔跑的不够快的生灵，为他们送上残忍的一课，学费便是他们的生命。
即使是这样，却还是不断的有唾手可得的猎物疯狂的拥挤而来，就算是蹉跎年华，即使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我站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写字楼楼顶。这里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不，不能这么说，这里有灰尘，有垃圾，还有许多人留下的肮脏的证据。
我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听不到任何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能够为我所有的，只有自己浅浅的呼吸声。莫名的有些烦闷，翻遍了全身，也只找出来三根烟和一个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有点旧了，好久才打出火。点着了烟之后，我把皮外套随手丢在一旁，想要站在天台边缘最高的阶上，发现这条黑色的长礼裙实在是太碍事了。
怎么办？这个是她帮我挑的衣服，舍不得撕掉诶。啊啊啊嘛，算了，反正……
我本烦闷的想着，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个期待讽刺的弧度，同时，一把撕掉裙摆，不顾形象的迈上台阶。
“呼――”这浓厚的烟味儿真让我陶醉啊。
“人间享受~哦我的天……”
“阿瓷！”
嗯？
我扭头看，是一个穿着鹅黄色礼服的女孩子，她双手紧紧攥在胸口，哭着盯着我。
“呵。”这个女人~果然来了啊。
我转身，轻巧跳下台阶，即使穿着高跟鞋，也只是发出“哒”的清脆声。啧，都是被谁练出来的呢？是吧，方木兮。
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看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双手攥的越来越紧，眼睛里浮出一星半点的惊惧。
我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不紧不慢的走着，哒啦一声，站定在她面前。
我比她略高一些，轻轻弯下腰，直到与她的视线平行甚至更低。捏住她的下吧，看她害怕的用力闭上了眼，粉色的樱桃小嘴也抿起来，是在诱惑我一亲芳泽吗？
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气，这个味道，应该是我上次她生日送给她的香水吧。我好像有点醉了，食指蹭着她的下颌，低喃。
“木兮~嗯，让我想想，你是舍不得我才来找我的吗？”凑到她的耳旁，“亦或者，是舍不得我保险柜里面的地契房契股权书？”“还是……我最后的设计稿呢？嗯！？”手指骤然用力，她吃痛的惊呼一声，将我一把推开。
“呿！”我呸出一口唾沫，讽刺的看着那个柔弱的女人，她真的很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别人的怜惜之情和保护欲。瞧，这不是，连自己都中招了吗？
“方木兮，在我面前，就别她妈的装了，你什么样的女人，好像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吧，别当了婊子还他妈的立贞节牌坊，恶心死了。你这么装累不累啊，啊？”啊啦，记得，以前的自己，好像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现在……却已经。。这可不能怪我，都是她逼的，我变成这样都是他妈的让她逼得。
高跟鞋的踢踏声响起，明明是我针对她散发的怒气，自己却莫名的感觉，这是来自死亡的声音，这是地狱的恶魔吹响了我通往冥府之路的号角。
今天的我，仿佛不再是以前那个卑贱到尘埃里，天天围着她转，整个世界唯她一人的忠犬。更像是猫鼠，我是猫，她是鼠。想要逗弄她，直到她的死亡。
她一步步后退着，而我却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笑了出来，而且是疯狂大笑。我抱着肚子笑着，满眼泪花。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可怖的笑声中天旋地转。
“方木兮哈哈……”
“方木兮。”
“兮儿，木兮，小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都是我心里的你啊！”
“方木兮！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这都是你！都是你他妈一直盘旋在我心里的你！”
笑声戛然而止，话锋一转，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
“可是方木兮！”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够爱你吗……？”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对你不够好是么……”
“你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要骗我……”
恨意么？我只觉得，有一股浓浓的悲伤从我的话语情绪中溢散，蔓延成海，将我没顶，使我窒息。偏偏这被扼住了喉咙，却依旧，不能得到死亡的解脱，只能在废弃的尸骸中永世飘荡。
我，哭了。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愣了一下，用手轻轻在脸上试探着。有点湿润，还有些冰冷。
我流眼泪了。
噗，真好笑，业界里被称为冷面鬼的许瓷居然也会哭吗？那个父母双亡孑然一身薄情寡义的许瓷许大首席居然还有感情吗？
上一次哭，是因为什么？
哦，对了，是因为爸爸妈妈要去给兮儿买生日蛋糕而被车撞飞的时候。
再上一次呢？我记得是因为方木兮被抢劫，胳膊上被刀划了一道伤的时候。
现在看来，真是有点莫名的讽刺啊。
我的喜怒哀乐都牵挂在了一个背着我和别人上床，并且将我的设计稿拿去给小情人用的女人。
真好。
真是，
太好了。
我看着她立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恨意却有些消减，觉得，有些可怜，也有些心疼，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女孩儿，那个小脸上总是盛开我所有爱意的女孩儿，在自己面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呢？
心脏狠狠地瑟缩了一下。
有些疼。
忽然，我声音的低低的，让我极尽所能的妩媚着，调笑着，勾引着眼前那个娇俏可爱却冷漠无情的女人。
“兮儿~”
我伸出胳膊，上边看着白皙异常，就像常年不接触阳光一般，但是如果仔细的映照光线，就会发现，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疤痕与刀口。有自己划的，譬如说手腕上，动脉上，也有来自外界的伤害，那一道道老旧的疤痕，即使肉体可以愈合，那我心灵上的沟壑呢。
“唔！……”
对于方木兮的敏感处我在熟悉不过了，我将她一把搂住，以吻封住她的双唇，舌头蛇一般在她的口腔攻城掠地。双手轻轻划过她的腰际，抚摸着她的玲珑曲线。看她在我的挑逗之下，挣扎不过变成了半推半就意识迷离。
我想要吸干她所有的甜腻，却突然想起什么。
“兮儿……”我放开她的舌头，凑到她耳边呵出一些温热的气息。“你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呢？”“他们有我技术好吗，有我能让你满足吗，嗯？”微微一顿，“那……你既然喜欢男人，难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吗？”
“什……唔……”
她的意识混沌着，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而我也不会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品尝着最后一口的甜蜜。
我化身恶魔，无声张开巨大的黑色骨翼，包裹住我和我的猎物，释放出清新的毒，污染着狭小的每一寸空间，沾染上她每一处敏感的皮肤。我笑得那么开心，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用温侬软语去勾引那懵懂的白色灵魂。
恶魔是欲的，它们会无视世间所有的善良纯洁，在所有心脏里最阴暗的角落种下黑炎的种子，只有纯色的天使，才会跟普天生灵歌颂大爱，信奉上帝。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呢，只有欲念才能冲破牢笼，直击心底最深处的极乐欢愉。以前选择天使的苦修之路的自己，真傻。
“小兮……唔~哈，兮儿~啊哈~嗯~……”我叼着她的双唇，她的小舌，用力吮吸。
看着她对我偶尔才露出的真实面目，我觉得有些悲哀，对自己，也对方木兮。
我现在居然只有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的真面目了。
我的东西她想要，拿去便是，我怎么会有任何的反对呢？她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难道不累吗？
她不心疼自己，我都心疼。
我搂着她慢慢的走着，向一旁移动，直到我感受到了一个坚实的障碍物挡在了我的大腿处。
呵。
我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樱唇，舔了舔她的眼角因为欢愉而渗出的生理盐水，有点咸咸的，还很苦涩，像很小的时候吃的黑巧克力，和我最爱喝的黑咖啡。
“来殉情么？”我悄悄的问。
“来殉情吧，小兮。”
“答应我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好不好~嗯？”
骗小孩儿真好玩。
“好……”
我估计方木兮还什么都不清楚呢，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呵呵。
啊，既然在我面前也可以放下戒备，我是不是，在她心里面的角落，我也能有一点点地位呢？哪怕一点点？
“乖，马上……”
“马上就好了……”
我抱住她，飞了出去，像恶魔绑架了折翼的天使坠落入拔舌地狱。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有点吵。
我抱着我这一生唯一的珍宝，露出了这辈子最灿烂惨烈的笑容。
她终于，彻底属于我了。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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