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生,许久不见,不知你是否安好。
《青春咖啡馆》和《刺猬的优雅》我都认真读过了,这都是你曾经为我读过的字句,几十段录音还安安静静地存在我的电脑里,我以为我不去翻看,就不会想起你。
最近,又找出李宗盛的第一张专辑《生命中的精灵》来听,“你像个孩子似的,要我为你写首歌。”“写歌容易,写你太难。”因为这两句歌词,让我又忆起我们的相遇,被阳光洒满的护城河畔、牡丹园热气腾腾的火锅、午夜里依旧灯火璀璨的三联书店。你曾说我有趣,也曾严厉地批评我不该总是喝醉酒伤自己的身体。你总跟我讲你在绘画班跟一群要参加艺考的高中生一起学素描的事儿,每画完一幅就拍照发过来给我看,寻求表扬。你说你想记日记,我就把市面上大的笔记本品牌、类型通通给你介绍了一遍,也不知道你最后买了哪种,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在上边写下我们的故事。
你说世俗的墙将我们隔绝,我哑然。你说丫头要照顾好自己,我说我早就长大了。你从来都不听民谣,却老是跟我念叨李宗盛,你说李宗盛所有的才华都体现在了最早的那张专辑,那么地义无反顾、坦荡真实,“你是我生命中的精灵,你知道我所有的心情。”就连磁带版A面末的口白都那么可爱,然后你就开始学他“各位朋友,呃,这面到这边全部都唱完了。唉......对于喜欢刚才这些音乐的人哪,十几分钟太短了,不喜欢的又会,可能会嫌太长。可是这没有办法!这个......我必须很忠实地纪录我过去一年多的生活的经验啊什么,感情的经验啊,这个,啊。啧。所以,没有办法啦。请你换面!”
我还记得我们站在景山上看日落的时候你聊起来的佩索阿,你说佩索阿是你的人生导师,那本《不安之书》长久地安放在你的床头,于是你开始大段大段地背诵里边的句子:“在所有的需要中,最悲惨的一种就是交心,坦白。是灵魂需要将自己暴露。”;“从本质上来看,生活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失眠,我们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在清醒的昏迷中发生。”哦,你离开以后,我才懂,你害怕交心,害怕坦白,一旦交心了、坦白了,你就转身离开。像一场梦一样,到站就下车。
尧十三唱过,“再见旧情人,我是时间的新欢”,你啊,不是我的旧情人,我啊,也没有被时间温柔相待。我至今都觉得,因为遇到过你,我才变的如此相信命运,如此地不争不抢,低调度日。也因为你,我开始读佩索阿,背会了一句,“我除了感觉到一种朦胧的怀旧之情,什么感觉也没有,不为过去,不为将来,也不为现在--一种毫无特点、无穷无尽、难以理解的感觉。”
大生,依旧盼望你回来。待你归来时,我会为你唱这首《开场白》。
“你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呢
是欢喜悲伤 还是一点点不知名的愁
如果是 请进来我的世界 稍做停留
在这里 有人陪你欢喜悲伤 陪你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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